暑假第二周,藤川凉回到了位于神奈川的家。
这时藤川树还留在东京的祖父身边实习,父母则由于交流学者的委派去了德国,任期两个半月,直到秋天才能回国,因此看家的工作自然落在了刚从祖父家的山间别墅回来的藤川凉身上。
但她一个人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不出几天就随着忍足家兄弟的忽然出现戛然而止。
那时藤川凉正在家附近的游泳池边无所事事。背后夏蝉叫得肆无忌惮,天气虽热但不至于让人厌烦。国中时代的好友野村江夏在直升进入立海大附属高中部后加入了游泳部,虽然没能挤进全国级别的大赛,但为了攒钱买洋装,干脆也就现学现卖,利用暑假时间在社区公用的游泳池打工辅导不谙水性的小学生们,轻轻松松攒一份零花钱。
藤川凉有时会去陪她,但从不下水,只是坐在岸边的阴凉处看着,偶尔也会带点杂志。
远远就能看见野村江夏在泳池中央被小学生们团团包围,好脾气的十七岁少女三番五次被卷入孩子们的水仗,即使在被泼得举手认输时脸上也挂着笑容。藤川凉看了看表,发现时间差不多了,于是站起来打算去提醒她。
刚走出不远又听见留在泳池边凳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只好折回去拿。
是忍足的电话,没什么好意外的。
暑假开始后忍足就随父母回了大阪的家。从此两人隔了一座名古屋山脉,所有的联系基本只能依靠电话或是邮件。其实也没有那么多重要的话可说,大多也就是向对方描述当天的遭遇和见闻,听起来平淡无奇可有可无,但就是像必修课似地无法忽略。
比如忍足会说他刚和谦也去了一次京都的外公家,虽然谦也作为堂弟,和忍足的外公本身没有直接血缘关系,但偏偏从小在那边就相当吃得开,简直让忍足自己都自愧不如。外公家祖上世代都是著名的能乐艺人,所以从小谦也经常被储藏室里稀奇古怪的面具吓得不轻;也比如藤川凉会告诉对方神奈川的雨季终于完全过去了,家里人刚好都不在,与其成天闷在房间里,倒不如隔三差五借陪野村打工的机会出门走走。
但眼下电话那头的忍足说的却是:“凉,我们已经在车上了,最多半小时就能到藤泽,要不要来车站接我们?”
藤川凉甚至还没来得及消化那句“我们”,就又听见谦也的声音从忍足后面模模糊糊传来:“唔噢!看到海了!”
二十分钟后藤川凉风尘仆仆赶到车站,背后跟着企图一探藤川凉新男友究竟的野村。
野村愣愣地看着忍足家兄弟从车站逼仄的过道走出来,两个人都是一副旅行打扮,背着双肩包,在本来就没什么人的车站前显得格外扎眼。“那不是冰帝的忍足君嘛!”野村显然也是个热衷关东高校网球,或者该说是普通女性话题的少女,并且她从一开始就把谦也从藤川凉男友的可能名单中彻底划除,“真人果然比传说的更棒!”她下意识地掐住藤川凉的胳膊,似乎是在压抑内心的兴奋,用一种小老鼠似的细细的声音说:“小凉,你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藤川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江夏……”她朝好友挤出一个笑容,“你掐痛我了。”
兴奋归兴奋,但野村好歹也是个体贴又识时务的人。她很快就从看见忍足的诧异和对藤川凉的倾羡中回过神来,在互相礼节性的自我介绍后爽快地向另外三人道别,说是要去接快要从书法教室下课的弟弟。
藤川凉知道那间教室,那是由她曾经的校友真田弦一郎的祖母开办的,在遥远的国小时代她和哥哥树都曾经去过。
老人家叫真田幸枝,是个典型的大和美人,常年以端庄的和服打扮出现,对所有人都报以温柔优雅的笑容,也时常会教导学生们‘文字都有特殊的力量,就好像语言总会有言灵一样’。藤川凉在她的门下学习了两年半,到后来才渐渐知道书法教室和街那头的老道场居然是一家人,并且永远温婉亲切的老太太居然和严厉甚至有时候火爆的老爷子和和满满做了几十年夫妻,从此就时常感叹这家人组成的互补和奇妙。
但自始至终藤川凉和真田都没有太多交集,尽管他们曾经离得那么近。
茫茫人海,时过境迁。期间与谁相遇,与谁相熟,往往都靠一个‘缘’字。
有时分明近在咫尺,回头又仿佛远在天涯。
视线回到现在。尽管完全摸不透眼前这两个人究竟为什么会突发奇想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其中忍足对此不愿多提,自告奋勇成为发言人的谦也又搬出了诸如实在闲得发慌于是想来看看湘南海体验男人的浪漫之类可信度极低的说辞,但眼看着他们完全没有要当晚离开的意思,家里又确实空着,因此比起打发他们自己寻找旅馆自身自灭,或许邀请他们住下才显得更为人道。
因此藤川凉给父母打了电话,简单说明了原因并得到允许后,就示意忍足家兄弟跟着她走。
天气很好,头顶上看不见一丝云,阳光耀眼但不太过炙热,就连谦也也啧啧赞叹:“果然是临海的地方,气候真棒。”
回家的路不远,步行一会儿就能到达。或许是顾及到谦也在边上的关系,路上忍足只是简单牵着她的手,没有太亲昵地举动。
这不是藤川凉第一次带男友回家。遥远的回忆里,家在横滨,来湘南过暑假的柳生就曾经受她父母的款待在她家住了两三个星期,但这一回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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