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一般。他将自己怀中的玻璃盒子抬起、放在膝盖上:“你还认识‘她’吗?来和我妈妈打个招呼吧。”
“他们居然这样对你!”麦克斯感到震惊与愤怒,同时心中又被同情填满:他明白这其中的无奈。对于艾赛尔来说,那是他的珍贵的亲人;可是对其他人来说,那只是一只魔兽罢了。任艾赛尔心中的仇恨如何汹涌,在等级与军纪的约束下,合理合法的发泄途径对于艾赛尔来说都是徒劳无功。
“幸好你没把这里炸掉。上周我升职了,父亲为此很高兴,我想我能说服他替你在上面通融一下。不过柯林那边就只能你自己去和他交涉了,毕竟你们是直属的上下级关系。记得要当心,据我所知,他可不是宽宏大量的人。”麦克斯走到艾赛尔面前,想将对方手中的玻璃盒接过来,却被躲了过去:“别慌张,我只是怕你打碎它、想帮你拿着而已。”
“我不会打破它的,这是我唯一的亲人仅剩的部分了。”艾赛尔重新将玻璃盒抱紧在怀里,站起身来。
别这么难过,事情总会过去的;麦克斯本想这样安慰艾赛尔,话已经到嘴边却又咽回了肚去。他明白,对于艾赛尔来说,这件事恐怕永远都不会过去了。“现在去我那里吧,至少在我的公寓里,你能好好地休息一下。更何况,他们会去你公寓那里找你麻烦的,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
“麦克斯,你真是个体贴的人。”艾赛尔的笑容在麦克斯的眼中变得很奇怪;他听见艾赛尔对自己说:“这倒是提醒了我,我一直欠你一句抱歉。”
麦克斯一头雾水,艾赛尔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艾赛尔从前觉得第一世自己害死伊丽莎白最对不起的是那位小姐本人,所以只对伊丽莎白一人感到愧疚;但今天他却突然明白,其实在那件事中,最痛苦的应该是自己面前这人才对。
以前,我只觉得,丧失至亲的痛苦自己也经受过,你的悲伤根本微不足道;但亲人死于非命的伤痛,实际上却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麦克斯,对不起。”
麦克斯不解:“为什么要道歉?”艾赛尔垂眼:为了这一世不会发生的事。“没什么。”
***
身上染血的衣服被换了下来,身上的血腥气也在冲洗过身体之后消失了。现在艾赛尔坐在椅子上,穿着属于麦克斯的偏大的衣服,继续想着自己的事情。浴室传来的哗哗水声在他耳中,已经变得无比遥远。
若是平常,艾赛尔是决计不会允许麦克斯帮自己做那些会使二人近身接触的事情;与此同时他还会珍惜这能在麦克斯屋中独自活动的时间,偷看能触及之处所有的资料。但是现在,艾赛尔无心顾及那些了——他心中充满了阴郁。
在他的设想中,他会比第一世更早地开始属于他的时代,重建破败的四区,让代表自己政权的标志刻在每一位军人的徽章上;而“她”作为他唯一的亲人,会目睹这些辉煌的诞生。但她现在死了,唯一会毫无条件陪伴在他身边的生物已经死了。
我不会被这件事打倒的。仅仅是再没有人无条件站在我身边罢了,这没什么了不起;我会利用我的力量与手段让更多人“有条件地”站在我身后。艾赛尔低下头去,直视着玻璃盒中漂浮着的那对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睛:“您依旧能见证我的成功。而且,当我准备好一切的时候,我会将那家伙的灰眼睛挖出来给您作伴。他成功地激怒了我,但他并没能成功地打败我。”
心中有一座支柱坍塌了,却有无穷的仇恨再度堆砌起了更为坚固的支撑。
脚步声由远及近,艾赛尔继续坐着,只是将玻璃盒放在一旁的桌上,正视着麦克斯说道:“抱歉,害你身上也沾了血。”
“没关系,我已经洗干净了。”麦克斯在艾赛尔面前半蹲下来,抬头看着对方:“你现在看起来很平静。”
“我表现得安静,并不代表我心里就那么平静。我也疯狂地咒骂过你们的神明,心中设想了无数种让仇人们饱受痛苦的办法。”我甚至想要立即去自杀,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我导致了她的死亡;但我不会那样做的。艾赛尔微笑,回答:“但我不会再愤怒了。因为我知道,当我在疯狂中深陷的时候,不会有人来拉我出去。所以,我绝对不会消沉堕落下去。”
“我会,”麦克斯忽然将艾赛尔空着的双手交叠在一起、握在了自己双手中:“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会拉你一把。”他说得太坚定,以至于让艾赛尔觉得这有些可笑:“算了吧。你怎么没有把头发擦干就出来了?你这儿的地毯太名贵,有我一个头上滴水的人就够你受的了。”
麦克斯这才意识到颈项间的湿润的凉意:他不放心艾赛尔一个人呆着,以至于连头发都忘了擦。正尴尬着,麦克斯注意到艾赛尔湿漉漉的长发,于是抬手轻轻扯了一下对方的长发:“你的头发也湿着。我想陪着你。”
“你想陪着我?”艾赛尔怔怔地重复了一遍,同时望进麦克斯真诚的双眼。在那之后,艾赛尔做了一件让他自己事后想起都觉得荒谬的事情:他离开了椅子、向地上跪下,主动地抱住了他心中最为忌惮的敌人。
“别放开我的手。”无论是出于什么让我不喜的原因,唯一能接纳我软弱一面的,终究只有你一个。
“别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个时候,就算陪在我身边的是你,也已经无所谓。
最初,麦克斯还以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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