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应道:“那好,既然如此,就请张公子耐心等待数日了。”
“好。”陈子靳露出愉快笑容。
盟中似有要事,简单交谈之后余相又急着离开,陈子靳便领着筱满在城里随意找了一间干净客栈入住。筱满看起来好像很是开心,心底里其实并不愿意住在武林盟内,一路上想着此事便不自在,如今能尽可能少地与那些正道中人打交道,自然是相当满意的。
陈子靳看在眼里,下意识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那时更年轻,爱憎比现在还要更为分明,人生底线就是做一个好人,素来不屑与黑道之人有任何交集。后来做了警察,接触便在所难免起来,尤其是成为卧底之后,更是不得不学着去做一个坏人。
明明这伪装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却不知为何、如何,慢慢地,他竟对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产生了别样情愫。
一切都无比自然,感情水到渠成,宋豫就变成了他心中最为矛盾的个体。
陈子靳无奈笑,同这少女在客栈堂下用着晚饭,望着她欣然模样,话带嘲意地自我讽刺道:“其实有时候,爱憎太过分明,是一件很容易打脸的事情。”
“嗯?”筱满喝着米粥疑惑眨眼,带笑问道,“少堡主,‘打脸’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吃饭吧。”陈子靳倒一杯酒给自己,饭吃得不快,慢悠悠品一阵子。
确实没什么意思,毕竟这世间善恶有法,而情意却没有。
情意,是最不讲道理的东西了……
陈子靳仰头饮尽杯中酒。
不知不觉,又是微醺。
原本说好要陪筱满逛逛这无忧城的夜景,陈子靳却在饭后无力招架地回了房去,不及更衣梳洗,倒头至床铺中,抱着一团被子便呼呼大睡。
筱满本可以独自前去游玩,然而想到这地方武林盟中人实在太多,与少堡主分离实在不是明智之举,终究还是打算了那念头,回到自己房中,想等陈子靳稍微睡上一会儿再唤人送沐浴热水来。
筱满离开前体贴为他熄了灯盏,一片黑暗,正令人好眠。
向来少梦的陈子靳,恍恍惚惚又入了奇异梦境。
这一回,梦中人仿佛在等他,自身后而来,主动拍他肩膀。陈子靳回头,又惊又吓之际竟有些哭笑不是的复杂心情,无可奈何地问道:“怎么又是你?你到底是人是鬼?这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那人瞧来依旧虚弱,倒真给人一种“仅吊着一口气”的感觉,不知这问题该如何回答,叹气道:“我也不知,我到死算人算鬼……”
陈子靳莫名听出一份同情来。
他尚且还记得上回初次见到这个自称少堡主的人时,与之所发生的短短数句对话。虽短,却句句令他心中震撼,仿佛在亲自上演着一部科幻剧。
清醒之后的陈子靳虽将那一情景认定为自己幻想出的梦境一场,却难以控制地在闲暇之时凝神细思过——假如这一切都是真的呢。
假如,万一,这是真的,那么……他原不知道去了何方的少堡主,原来就和他共处同一身躯之内。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子靳索性直问。
少堡主同上次一般再度解释,回道:“我是在练功时走火入魔,险些死去,幸而你……”
“抱歉,等等,”陈子靳适时打断他的话语,渐渐地寻回些身为警察时应有的敏锐逻辑,追问道,“你说你是在练功时走火入魔的,但我出现在你的身体里时,你应当是在落梅堡花园的高亭之上睡觉,身旁还有筱满守着……而以我观察所见,筱满并不知道你会武功这件事,所以你在撒谎。”
“我并无半句谎言,”少堡主见他忽然这般怀疑,不禁苦笑摆首,继而解释道,“说来太过离奇,但实际上,我便是在那时练功的。”
陈子靳像是在听天方夜谭,神色半信半疑。
“筱满时时在我身边,我没有机会堂而皇之地习练武艺,白日里只能假借休息的名义,暗中修习内功心法,待到入了夜,才能躲在房中练剑……习练之法太过极端,如此日复一日,阴阳相冲,最终没能躲过走火入魔的结局……”
陈子靳想了好半晌,选择了相信他的话。
实在是所有事情都太像童话,早就没办法靠科学常识来分析判断了。他与其怀疑,然后费神费脑地去思索“为什么”,倒还不如一概接受,接着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故事。
更何况,老实说,以陈子靳现在的心境而言,哪怕是上帝出现在他眼前,他多半都会相信那是真的。
“我姑且相信你说的话,”陈子靳点头回应道,“所以你想要如何?”
少堡主眼神明亮了几分,难掩期待道:“我有未了心愿,不知你能否相助……”
陈子靳想起来了,这人似乎上次也说过类似之话,只是当时的自己太过震惊,一时间并没有将他所言放在心上。
“说来听听。”
“阻止神驭,”少堡主情绪激烈了不少,分明很是虚弱,却骤然将声音放大放狠了数重,敛眸道,“阻止它……如果可以,毁灭它……”
陈子靳意外不已,他记得筱满说过,神驭该是有恩于落梅堡的,因而当下质疑道:“理由呢?我知道神驭不是什么名门正道,但它明明救了你们落梅堡。”
“救?”少堡主低笑,缓缓摇头,“我也曾以为是如此……但如果不是他们,我又怎么会失去我娘,落梅堡又怎么会变成如今的落梅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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