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湉看得出来,房子的设计充分地考虑到了他的喜好与需求,花园庭院、玻璃工作室、空着的橱窗,还有刚进屋时他偶然瞥到的院子后的几处空地。住院两人闲聊时说起祁湉的专业,贺岩提起贺宅是贺母亲手设计的,欣然地说将来两人的家里要有一处他亲手设计的院子。祁湉当即耳热,装作全然没听见的样子。
那么远的事,他没考虑过……
而贺岩,已经在做了……
贺岩强调:“是我们的家。”
看着祁湉狐疑的眼神,贺岩泄气,全盘交代了自己是怎么说服祁母和祁大哥,主要是祁大哥,让他们放心将祁湉交给他。
“你跟大哥说、说我是你的……”你的人……
“啊,难道不是么?”贺岩倒真没这么说,祁蒙跟他不同,是从外表到内心都极度严肃的一个人。祁湉一直叫他大哥,事实上是类似于父亲的角色了,他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浮地说话。刚刚坦白的时候,一时嘴快顺口就说出来罢了。祁湉的反应实在可爱,他忍不住逗他……
祁湉语噎。
啊啊啊啊……以后还怎么见大哥……
他怎么早没看出来贺岩脸皮这么厚!
贺岩去厨房倒了杯橙汁回来,住院期间被贺岩照顾习惯了,祁湉自然接过,喝了一口,才发现自己是打算不理他的。暗骂自己不争气。
贺岩看够了祁湉懊恼的小表情,才坦诚自己刚是逗他的,这下祁湉更不想理他了。
中午两人就在客厅用了餐,一是因为餐厅的椅子祁湉不方便坐下,二是祁湉还是没有理他。祁湉这段时间在医院里憋坏了,成天不是睡觉就是吃饭一点娱乐项目也没有。这会儿用过饭后也不困,便打开电视调出电影频道,找了部经典的恐怖片看了起来。
贺岩端着果盘过来,还没走到就被阴森的音乐阻挡住了前进的步伐。他努力地定了定神,故作轻松地走过去。贺岩刻意地不去看画面,放下果盘,叉了一小块苹果递过去,明知故问道:“恐怖片?”
祁湉接过,苹果清脆可口,完全沉浸在情节里,也忘了之前跟自己的约定,目不转睛道:“嗯!片子很老但很经典,一起看一起看。”说着还拍拍身侧。
如果这时候祁湉稍微分个神,就会发现贺岩的脸色有多精彩。
贺岩在抱着祁湉看电影的诱惑与对恐怖片的恐惧间选择了前者,祁湉是半躺在沙发上的,贺岩抽出他背后的靠枕,僵硬地坐下,让他靠在自己箭头,目不斜视地看着祁湉头顶的发旋。
祁湉有些不舒服,来回扭动了下,贺岩配合着他,最终祁湉在贺岩胸口处找了个位置,舒服的躺下,还小声埋怨道,“你身体怎么这么僵硬啊?不如靠枕舒服。”
贺岩泪目看天……花板,尽力地放松着紧绷的身体,他双手自祁湉腰侧搂过,把玩着对方的手指试图排解,没想到真的有用,他完全沉浸在摆弄手指的乐趣当中,连影片什么时候结束的都没察觉。
祁湉活动了下肩膀,贺岩才回过神。
“快四点了,现在想做什么”手指还没玩够呢……
“不看了,我想洗澡。”祁湉住院期间因为腿的缘故不方便洗澡,每天也只能擦擦身体,尽管现在是初冬,但这会儿想起来,身上难受非常。
说起擦身体这事……原本是护工来做的,后来贺岩有天正好撞见,硬生生地接手了这个活儿。刚开始祁湉还有些不好意思,两人虽然确定了关系,但也只处在抱抱亲亲拉拉小手的层面,突然让他躺平坦诚地让对方东擦擦西抹抹的,他怎么可能习惯。
祁湉再三拒绝,奈何拗不过贺岩,不能洗澡再不能擦身体,祁湉哪里受得了,最终还是妥协了。扭扭捏捏地解开衣襟,确定了贺岩真的只是帮他擦身,并没有其他动作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乱瞟时,才稍稍安下心。只是每每擦到大腿根时,祁湉都执意要到厕所自行清理。
贺岩顺从,但祁湉单腿根本站不稳,他也不放心让祁湉一个人锁在浴室里面清洁。两人各自坚持,最终折中:可以让祁湉一个人在浴室里,但是门必须开着,而且为了贺岩能在意外发生的第一时间接住祁湉,他必须站在门口,当然是背冲着浴室站着。
祁湉进入浴室局促不安地环顾了四周,又确定贺岩是背冲着,“你不许转身!”得到保证后,才一只手撑着洗手台,一只手费力地褪下宽大的裤子,拿起提前拧干的小毛巾擦拭起来。
祁湉不知道的是,浴室门外正对门口处有一面黑得反光的墙,灯光照在上面,正好能隐隐投影出祁湉露在门框外的一小节身影----褪了一半的病号服勒着的轻巧的臀。
贺岩盯着那一小片投影,玩味地勾起嘴角。
医生叮嘱过伤口处尽量少沾水,要是注意些也不是不可以,贺岩便答应了,但是有前提……
祁湉:“我可以自己洗。”
贺岩摇头,“你不可以。”
祁湉坚持“我!可!以!”
贺岩只得叹息作罢,“我去给你放水。”
其实管家安排得很好,浴室地面全部铺上了防滑垫,浴缸的一端安了一个小架子,方便祁湉放腿,架子还贴心地用后毛巾裹住。管家很细心,太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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