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每次我走投无路,全靠了他才柳暗花明。
挂了电话之后,一阵突如其来的茫然席卷了我。说实话,我对成名没有太大的向往,甚至有点恐惧。当初混在一起的朋
友,我都没再联系过。他们有时在朋友圈里晒演出照片,破败的环境和热情的观众,一切都是那样熟悉,引得我一颗老
心蠢蠢欲动。但我不敢点赞,怕他们问起我的近况,而我无法回答。
某天喝多了,我曾把这些话告诉廖冬离,他说了我认识他以来最深刻的一段话。“你也别沮丧,人的运势说不准。也许
你朋友还羡慕你呢。处在最底层,难免作小伏低,只有往上走,受到的限制才会减少。越强大,越自由。楚辞,哥相信
你一定会时来运转的。”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廖冬离像个哥哥样。虽然他深沉的假象只维持了一两秒钟,但也足够我喜欢上他了。谁叫我从小心地
善良,总忍不住关爱弱智儿童呢。
微信上一堆他的未读消息。“喂喂喂怎么不说话了”、“你不会是被哥帅晕了吧”、“我刚看到你仇人了他怎么也来了
”、“楚辞楚辞楚辞你说话呀”、“唉不跟你说了我要上场了”。
我边看边笑。给他发消息:“我时来运转了!公司真要让我出道了!”
“我早跟你说过了啊,你居然不信我!”廖冬离发了个委屈的表情。
我挑了一个抚摸柴犬脑袋的表情包发给他,柴犬的表情简直神还原。
没几天我就开始了残酷的训练,和廖冬离见面的机会更少了。声乐老师每次看到我和左林飞都唉声叹气,愁容满面。我
一开口,他就怼我:“抢什么抢抢什么抢!”
我其实也挺委屈,纪哥为我们量身打造的这批口水歌,实在是太慢了,节奏也没什么变化,我总是忍不住越唱越快,还
时不时改个调。小左同学的唱功更是一般,我们合唱起来,简直是二重奏。
所幸我和左林飞脸皮厚人缘好,老师骂完还是一遍遍地纠正我们。练习期间总的来说还挺愉快的。倒是那天遇到好久没
见的张绰,被他讽刺了几句。当然我压根没把这种人渣的话往心里去。
我在公司人缘不错,唯一一个可称为宿敌的就是张绰。我俩的恩怨由来已久。当初我刚出了两首单曲,纪哥逮着个机会
,让我和公司的天后级女歌手合作。我还特意为此写了两首歌,颇得天后赏识。结果这个机会被张绰撬了。当时他刚攀
上一个金主,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的歌版权卖给公司了,只能愤怒又委屈地看着天后和张绰在
台上深情对唱。
当时我一蹶不振了很久,本想至少揍张绰一顿出个气,被廖冬离死活拦下了。他说天道好轮回,让我等着看好戏。结果
被他说对了,张绰的金主很快就喜新厌旧抛弃了他,张绰依旧是个十八线歌手。不,他是十九线,我不能把他和我算在
一个级别。
不过我和他的那场小风波稍微平静之后,某天大家突然都传言张绰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被人给揍了。有人作证说亲眼
看见他鼻青脸肿地从公司旁边的灌木丛里爬出来。怀疑的目光首先指向我,但我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那天公司年会,
我和“冷到底”群里的十几个人正边喝酒边吹牛。大家议论了一阵,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我心里是有猜测的。后来我问廖冬离公司年会那天他去哪了,他说在家里看球赛。我问他哪队赢了,他说他忘了。
唉,既然要充英雄,能不能把戏做足一点。不过我没说破他,让他自我陶醉。这个秘密,就留着抵消他做的蠢事吧。
现在想来,廖冬离的好评分似乎早已扣成负的了。
02
我和左林飞每天排练的口水歌,大部分是不错的,算琅琅上口(原谅我用了这个形容词),可有几首我们实在是唱不出
陈老师要的“忧郁而愤怒”的感觉。
我鼓足勇气拿了自己写的歌给老师看,还抱着吉他自弹自唱了一番。陈老师皱着眉头听完,问我:“听说你以前是摇滚
主唱?”
我有点得意,矜持而克制地点了点头。
“那你他妈舞台表现力这么差!”老师怒吼:“你不看观众啊?你一动不动干什么?你这样怎么煽动观众,让他们躁起
来!”
我好委屈,向老师解释道:“观众比我们还躁呢,很多时候是他们煽动我……”
“闭嘴!”陈老师今天这通火发得莫名其妙,他看了一眼在旁边偷笑的小左,怒道:“笑笑笑!你以为你好到哪去了?
你们这破组合马上就吹了还不好好练!”
老师前些天也骂我们,但今天这番话却很严重。这种吓唬的话,对两个十八线艺人来说,效果简直立竿见影。我和左林
飞立刻低声下气地认错,很是哄了他一阵子。
不过骂归骂,陈老师的确是个负责而且善良的人,我不知道他跟纪哥说了什么,纪哥又跟公司领导说了什么,总之公司
最终同意换掉一些曲目。我写的那几首歌,被专业人士修改了一番,顿时洋气了不少,成了我们的组合——or的主
打。
我和左林飞训练得很投入,为了目标全力以赴的感觉,在高考结束七年后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日子充实且快乐,唯一
遗憾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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