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分,而隐,早已独自坐上了回奥地利的班机。
餐桌上,昨夜特意留宿的夫妻二人在得知小儿子已经回去的消息时都忿忿地把矛头对准了漆恻。
“漆恻,是不是和小隐吵架了?否则他怎么会说走就走呢?”
姬瑾懿接着丈夫的话继续道,“就是的,怎么也不好好劝劝,恻儿,你就不能让着点小隐?”
漆恻苦笑着解释,“我没有和小隐吵架,他也没告诉我他今早就走。”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那是奥地利那边出什么急事了?”
“父亲、母亲,”漆恻心中虽也疑惑此刻却也只得按捺着安抚,“小隐做事不会鲁莽,你们放心。我已经让人查到了航班,也确认小隐上了飞机,等小隐一抵达,我会立刻联系他的。”
姬瑾懿蹙着好看的眉无奈道,“也只能这样了。”
漆尊拍了拍妻子的手安慰,“别担心。”说完又转头叮嘱大儿子,“等联系到你弟弟,好好问问到底怎么回事。有空,也让他给你们母亲回个电话。”
漆恻点头,“是,我明白。”
隐到达奥地利的时候太阳还未落山,标着红盾家族族徽的车却已然在门口等候多时。
“呼,少爷,”管家星期五先生迎上前,看到隐手中的手提保险箱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看来一切顺利。”
隐的脸色不太好,手指紧紧握着保险箱,点点头坐进车里,“嗯。出发吧。”
得体的德国男人亲自为少年关上车门,这才示意一旁的神丩与莫邪上车。
两手空空从医院出来,隐的面色比之前好一些,却仍旧没有光彩似是带了些忧虑。
步履缓慢地上了车,神丩和莫邪在一旁想要劝慰,却终究不知如何开口,直到神丩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男孩为难地看了自家主人一眼,“是神矢。”
隐揉了揉额头,“接吧。”
神丩应声接通了电话,“……喂,阿矢。”
电话那头是神矢怒气冲冲的声音,“到哪儿了,下了飞机为什么不跟我联系?隐主人呢,手机怎么还是关机状态?”
男孩咬了咬嘴唇偷偷看自家主人,“我们才刚下飞机……主人还没来得及开手机……”
神矢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要走不会先说一声?让这么多人跟着担心主人们要你有什么用?”
两人的对话隐听得清楚,伸手要过了手机,“神矢,是我。你别责怪阿丩了,他们也都只是听我的命令罢了。哥那边,我到了家会立马给他回电话解释清楚的,你让他别担心。”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神矢明白。您要是没有其他吩咐,请让神丩再听一下电话。”
隐把手机又递给神丩,男孩苦哈哈地看了一眼主人,“阿矢……”
这次神矢压低了声音确保不会再让隐听见,隐只听得神丩应了几次“是”便挂断了电话。
回了庄园,顾不上用晚餐,隐上了楼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拨通了哥哥的电话,隐已经做好了承受情人怒气的准备。
“喂。”电话那头漆恻的声音,丝毫听不出情绪。
少年垂头站着,“哥,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不,先别道歉,只要你有合理的解释,我们都不会怪你。”漆恻冷硬的语气不近人情,“说吧,我听着。”
“……我,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少年闭上了眼,手指被自己攥得发白,“……因为昨天回国之前,我为了节省时间,宴会一结束就去了机场,所有重要文件也都随身携带。我没想到对方会把签约时间提前,而那些签约所需的文件又都在我这里,所以,只能尽早赶回来。对不起,没有来得及和你还有爸妈说就走……让你们担心了……”
漆恻完整地听完,沉默了几秒,“小隐,你不该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从哥哥的声音里隐能听出来,哥哥真的很生气。可一想到自己回来的真正原因,少年甚至不敢去想,终有一天哥哥会知道,到那时,得知真相的哥哥,对自己会有多失望……
“对不起恻,我知道做错了,没有下次。”少年白着脸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想要用疼痛来掩盖自己的心慌。
沉默。漆恻没有说话。
“哥……”少年小心翼翼唤了一声,“我真的错了,你罚我——”
“记得给母亲打电话报平安。早点休息。”
漆恻没有给情人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就结束了通话,因为他想让他知道,不是所有错误都能用惩罚来弥补。
这大概是人生第一次,隐觉得自己也许做了坏事。
心情从来没有这么沉重过,哪怕是那个时候被折了四肢换上国王的衣服作为替死鬼站在空旷的屋顶被所有武器瞄准,隐的内心都没有如现在这般慌乱无措。
可是,这个决定,他思前想后已经很久,直到今天,真正做了,仍然没有任何动摇。所以,只能
——对不起了,恻,这一次,原谅我的自私,让我彻底任性一回。
惯常的睡觉时间,少年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欺瞒,谎言,真相,误解。这一切人与人之间维系关联的产物是隐从前未曾有过的经验,而哥哥的“不惩罚”态度,让这个单纯的有着惯性思维的少年总觉得内心有些亏欠。
凌晨1点,夜深人静。
实在睡不着的少年打算下楼喝杯水,经过神丩和莫邪的房门口,停顿了脚步,心里念着“也不知道两个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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