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有空就去念书, 别的时间就去打架,干些小混混的勾当。
日子久了, 他就觉得自己没那么想她了。甚至梦里那人脸也模糊不清了。
算了, 他告诉自己。
他知道那是大小姐, 他没法得到。
这辈子没法得到的事情太多了,从小时候望着一碗粥咽口水,到后来艳羡地看别人穿着光鲜的新衣。日子久了, 他就明白,不属于他的东西,不要痴心妄想。
想了除了徒增痛苦,就没别的了。
一根烟吸完的时候,里面的声音还没停。他扯了扯嘴角,觉得做爱真他妈是世上最肮脏的事。
特别是像他母亲这样的女人。
他也不耐烦听,衣衫单薄地往外走。
青瓷街上大多是像他这样的人,有人生有人养没人教,好在过年是一年中最安分平静的日子。没有什么打架斗殴的事情发生,三两成群的少年少女们笑闹声传来,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孤单。
“老大。”闻凯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人呐?”
他递了根烟,魏西沉也就接了。
两个十七岁的少年看天空烟花绽放,一口一口地吐烟圈。闻凯突然问:“要不要去和孙小爱玩玩?”
“谁?”
“前几天才来的,比青瓷那群干瘦的黑丫头漂亮多了,又白又嫩的……”闻凯眯了眯眼,青瓷的女性皮肤黝黑,打起架来比外界的男人都彪悍。
孙小爱不一样,她跟着她妈妈才来青瓷没几天,俏生生的,一下子就迷住了青瓷一大群少年和男人。母女俩在青瓷无依无靠,自然有活下去的手段。
孙小爱有交际花的天赋,能在一群豺狼中从容地周旋。
魏西沉把烟摁灭:“走吧。”
他也不知道能去哪里,有什么事可做。他现在明明可以摆脱自己母亲,可是他连改变现状的想法都没有。
一群少年围着孙小爱献殷勤。
她收了他们的礼物,就闭上眼睛和他们接吻。这样的场景在青瓷来说并不过分,闻凯看热闹一样地看着,还吹了个口哨。
立刻就有人给他和魏西沉打招呼。
魏西沉这群人,这些年建立的小团体在青瓷已经很有名了。他那个蠢货妈不知道,但是在这群少年眼中,魏西沉无异在开辟一条血路。
“在玩什么?”闻凯问。
“纸飞机。”有人笑得荡漾,接了句话,孙小爱没见过这些,他们折了精巧的纸飞机讨她欢心。虽然更想玩点别的,但是不许强迫、不许打架,是青瓷过年的规矩。
魏西沉不认识孙小爱,孙小爱却知道他。她推开身边的少年,向他走了过来。
她眼中极尽引诱,冲他伸出手。
他没动没躲,也没伸手来拉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她做什么他都不在意,也没感觉。她心跳有点儿快了。
闻凯说得没错,她肌肤细白,五官清秀,在一群黑瘦丫头中确实很扎眼。
他没动,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是恶心又枯燥。他才十七岁,竟然觉得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她的味道越来越近,香得有点腻,他皱眉。
不知道是谁的纸飞机飞落到他们脚下,魏西沉看了过去。
机翼上是少女天真的字迹,他看见了陶苒两个字。
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他感觉新鲜的血液似乎一瞬间注入了心脏,她的眉眼,时隔两年,在他记忆里还这么清晰。
他推开孙小爱,蹲下身捡起了纸飞机。
书页散发着陈旧的味道——初二三班,陶苒。
他的心似乎也被扎了下,不疼,反而很痒。
他有点想她了,在这样的夜里,肆无忌惮地想。这不是他的人生准则,陶苒这个姑娘,不是一碗粥,不是一件精致的衣服,不是他努力了,使手段了就可以得到的东西。
如果他足够聪明的话,就应该现在就放弃。
那是朵玫瑰没错,但是通身带了刺,说不定他千疮百孔也不能摘下她。
他觉得心里有点痛了。
他把纸张叠好,放在了怀里。冲一旁傻眼的孙小爱问:“这个哪里来的?”
“……”
随后闻凯觉得魏西沉疯了,他用很多好东西换了两年前一个小姑娘捐过来的书本。他开价高,自然有人愿意花心思找。
最后竟然真让他找回十来本。
陶苒什么也没留给他,唯一剩下的,恐怕就是她不要的这一堆书了。
冬天过去的时候,春天来临了。他翻开她的名著,一页一页看得仔细。揣测她是以怎样的心态写下这些句子。
她有点天真,脾气也算不得特别好,还喜欢吐槽。
他修长的手指拂过那些稚嫩的字迹,弯起唇笑了。
如果还能再见她,再见一面就好了。
这样的yù_wàng突然支配了他的生活,来得莫名其妙,又势不可挡。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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