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本就比他人不如,所以不想错过操练。”余杭亦见老军医眼里又冒火,急急言道:“可我现在想清楚了,磨刀不误砍柴工,把伤养好了再操练不迟。”
“既然你知错了,老夫也不揪着不放了。”军医扔掉棍子,过去给余杭亦检查伤势。“受了伤还敢冒着毒日头操练,你就是嫌命长。这次没什么大碍,一时身体受不住罢了。”
“下次不敢了。”余杭亦赶紧附和。
军医叹气:“是个惜命的就成。你以为这军营里的老兵是怎么活下来的?都是打仗本领好的,哼,其实没几个会打仗的,能活下来回乡,其实都是惜命的。唉,你们呀,不管是为了军功,还是少年豪情,都多想一想家中的父母妻儿,他们等的是你这个人。”
“您说的对。”余杭亦声音低沉。
军医以为他听进去了,看过伤势就去忙别的事。余杭亦垂着脑袋,深深吸气,把眼里的那点湿意逼回,哪儿还有人在家里等他活着回去。因着他逃婚的事,恐怕父亲希望世上没他这个人才好。
可是他还得惜命,没人疼就自己疼自己。老天给他重生的机会,不是让他用来浪费的。
“再敢出去乱跑,以后缺胳膊断腿的大伤,老夫也不管你。”军医又折回来凉凉威胁一句。
余杭亦低头抿着嘴。
从冯罗这边瞧过去,余杭亦像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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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的在床上躺了两日,余杭亦非常配合军医治伤,送过来药就吃,饭也吃不少,傔人说涂药,立刻掀了衣裳。
两天后,倒是有人找上门来,让他出去。冯罗给余杭亦拿来些果脯,笑道:“大将军要南行,你俩回去收拾包袱,半个时辰后出发。”当兵的哪有什么东西可收拾,半个时辰给余杭亦,还是长的。
余杭亦知道南行的缘由,他正待的烦呢,拾起个果脯扔进嘴里,招呼着成大力:“终于能出去透透风了,快回去收拾。”
终于能开始他当兵的路了么?是去南疆,那里就是战场。
“啧啧,兵营里什么时候有这么精细的东西?”军医进来,扫一眼冯罗手里的果脯,他的眼毒着呢,这是皇宫里的东西,别瞧大将军威风凛凛,可要吃这种精美的点心还得靠上面赏赐。
要是依萧恒的官职,皇上不该赏这类以示亲近的小点心啊。要赏也得赏大将军才是。
冯□|笑,也不答话。果脯用布包包好,给余杭亦揣到怀里:“得,你俩赶紧回去收拾吧,时间不多。”
“带上你的膏药,每日记得涂抹。”军医将剩下的膏药扔给余杭亦。余杭亦谢过,和成大力一同离开。
军医捋胡须道:“萧将军倒是用心,连皇上的赏赐都敢同大将军要。你去告诉萧将军,老夫给战必胜的膏药,那是特配的膏药,不留疤的那种,他是不是该好好谢谢老夫,就他那坛藏了五年的好酒就成。”
冯罗又是干笑。要是告诉萧将军,您的宝贝好酒因为属下撒了个慌,所以眼见着就要没了,萧将军非得赏他五十军棍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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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杭亦回去,王伍长刚刚烧粪回来。两个人的活计一个人做,所以格外慢些。王伍长正拿着布巾拍打身上的泥土,就见余杭亦进来。
“回来了,伤可好了?”
“好了。”
“想去瞧你来着,可白日抽不出时间,这几天又累,晚上一着枕头就睡过去了。”
“是我害的。”
王伍长也没往心里去:“回来就好。”
余杭亦咬咬唇:“马上得走,大将军要南行,我得跟着走。”
一时沉默。两人都知道,这一别,说不定此生再不能见。余杭亦去南疆,是去舔刀尖,不像王伍长,只要敌人不抄兵营,他就没事。
“走吧,你要是能混出个大将军来,别忘了提拔提拔我。我可不想再烧粪了。”王伍长站起来给了余杭亦一拳:“拿出点亲兵的架势来,要不是我不能死,也想跟着大将军去南边溜达溜达。”
王伍长给了他个布包,余杭亦将他自己的衣服和当兵发下来的衣服塞到布包里带走。铠甲太沉,穿在身上。
收拾完,时辰就差不多了。两个人也不知该说什么话,余杭亦冲王伍长点点头,就赶紧跑了出去。
明明是才认识几天的人,一起烧个粪而已,想着以后可能见不到了,竟然还有舍不得的感觉。余杭亦自嘲的笑笑,加紧步伐,到辕门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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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清掀了帘往外看,见到余杭亦大步走过来,瞧样子恢复的不错,这才回到主位坐好,和严德商议南行之事。
“大将军,您每晚都跑过去偷看,怎么还不放心?”严德笑讽。
“懂什么,我这两天又没见他走路。”池清不耐问:“你还未安排这些亲兵路上的活计吧?”
严德摇头。
池清敲敲红木桌面:“让他先在马车上看箱子。等过了几天,再让他转为步兵,再过几天,让他扛旗。”
“大将军心思之细密,属下佩服。”严德给池清竖起大拇指。
“想办法将人安排到我能看见的地方。”
“是。”
☆、马车伺候
“是你?”余杭亦拿绳子捆马车上的箱子,当他把绳头抛过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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