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拱手表示了下尊敬,便让那小厮打扮的小太监在前面带路,一路便到了那极为雅致的马车之前,刚到,边听见里面人道,“纪五上车说话。”
小厮立刻拉开了帘子,纪嘉便顺从的上了车,上了马车才发现这辆马车很是豪华,里面空间很不小,像个小房间似的,摆件样样精致,小方桌上贴主位放着一盏茶,茶杯对面还有一叠摆成花样的点心,少了好几个,显然是有人用过,那软榻上躺了一人,正是三皇子南宫璋。
“草民纪嘉,见过三皇子。”纪嘉行了大礼,如今他一无功名在身,又被纪谦视作敌手,更是被标上了并肩王一党,对这位曾经的将来的帝王,还是恭敬的最好。
“纪五不必如此客气,”南宫璋伸手虚扶了一下,待纪嘉起身之后打量着纪嘉,面色很是柔和,语气也很亲近,“你哥哥常与本宫说起你,本宫早有与你一见的打算。”
“多谢殿下抬举。”纪嘉拱了拱手,不准备与南宫璋多话,他们的立场几乎完全相反,没有一丝合作的可能性。不过……纪谦还能在南宫璋面前说起他,他可是在南宫璋面前下过纪谦的面子的?如果南宫璋没有说谎的话,那纪谦能说什么好话吗?可是背后抹黑手段也太低端了吧,而且南宫璋也没有说谎的必要,纪嘉对纪谦说了什么有些好奇,尽管努力压制了,斜飞的眼尾还是带出了一丝情绪,虽然很快消失,可还是被南宫璋看在眼里,心下有些好笑。
南宫璋撑起身来,一个动作让纪嘉坐下说话,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南宫璋问道,“怎么,你不问问你哥哥说了些什么吗?”
纪嘉朗声笑了起来,一口整齐的牙齿微杨唇角,显得有些傲气,脸上的笑容也非常真实,“殿下何必问纪嘉呢?二哥说什么是二哥的事情,草民知否并无干系不是吗?大丈夫以忠孝信为立身之本,无论二哥如何说草民,草民也有自己的前行方向,三省吾身以策吾道,方得前进,平日要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又哪里有时间去在乎二哥说了什么呢?”
南宫璋闻言垂眸不语,虽然只是一瞬,却是似有所思。
“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纪嘉见此顿了一顿,又才接着道,“草民自问,行为处事坦坦荡荡,自不惧他人言说。若是夸赞,草民不会因此沾沾自喜;若是批评,草民也不会因此一蹶不振,自然无甚好问。”
纪嘉说完,对南宫璋拱手躬身,“多谢殿下请小民上车回话,殿下若无其他见教,草民先行告退。”
“本宫早说过纪五不必如此客气,”南宫璋依旧笑的没有丝毫破绽,“你与六弟有同窗之谊,按理说本宫也该叫你一声贤弟,之前的话不过是逗你玩的,贤弟可不要见怪。你二哥只是与本宫说些小时趣事罢了,本宫知你志学,功课恐怕不少,便也不多留你,你且去吧。”
“多谢殿下。”纪嘉行了礼,跳下马车候在一边,等南宫璋的马车使走之后才甩袖,背着手进了大门。
对于每一个能够离间的时候,能够在大腿面前给纪谦上眼药的机会,纪嘉都不会轻易放过,世间所有的东西,都是怕比较的,一旦有了比较,有一方必定会处于不利的地位。
纪嘉想着嘴角露出一个笑来,人们总是最相信自己不是吗?
他与三皇子南宫璋见面并不多,加上今天不过两次,纪嘉在南宫璋的形象,几乎全是建立在纪谦的描述与南宫璋的脑补,而纪谦是不可能单纯的去称赞纪嘉的,所以纪嘉的形象定然不怎么光彩。
第一次是纪谦落水,那一天纪嘉就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奋斗努力的君子的初步形象,当然相比起来,南宫璋肯定更愿意去相信与他相熟的纪谦,但皇室中人,最喜欢的一项就是怀疑,一旦有疑,就如同鸡蛋有了缝,时间久了定会发臭。
在纪嘉看来,要扭转自己在南宫璋眼中的形象简直再简单不过,只要表现出与纪谦给南宫璋强调的完全不同的性格来就好。
跋扈与有礼,量小与大度,小人与君子,当然,君子都有自己的骄傲不是吗?有些脾气自然再正常不过。
不过纪谦也是很聪明。
从南宫璋的话来看,纪谦并没有正面说他坏话什么的,而是通过给南宫璋讲诉儿时趣事来隐晦的说明,纪嘉儿时更加受宠,而且小孩子更加天真,也更加残忍,纪谦更像是个透明人,受着各种各样的欺负,小时候的纪嘉也欺负过他……那么过去的苦难,与现在的坚强就会形成对比,让南宫璋更加欣赏他,毕竟现在对于“天将降大任先苦之”是有很大的认同度的;另外来说,纪嘉便处于不利了,显然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典范了。
而且南宫璋不是嫡子,早年母亲地位不高,肯定也受了不少磋磨,稍一联想,纪嘉必然面目可憎。
如果他不是其中的主角,纪嘉都要给纪谦鼓掌了,实在是高明啊。
不过一旦南宫璋发现纪嘉真的是品行高洁呢?那么谁是君子谁是小人就黑白分明了,那个时候才好看呢。
所以现在,纪嘉对于厚积薄发这件事很是热衷,让纪谦碰壁从来不是他的目的,打脸也只是手段,他最终想要的,是纪谦再也没有蹦跶的资本。
到那个时候,他想怎么折磨纪谦,不都是一句话的功夫?
纪嘉呼出一口气,皇子又不是傻的,今天过后,南宫璋对于纪谦的话,恐怕也会多思考几分了吧?这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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