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的手握来时,那劲道大得好似将我的腕骨捏碎一样。他说了一声:“过来。”
不等徐燕卿追出,他就带着我离开。这一段路,我由着他拉着我前进,脑子里一片空茫,周围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从身边经过的人也只剩下几片虚影。
徐长风将我带回了屋子,他一将我放开,我就像是失了支撑那样,坐倒在椅上。
徐长风走到桌案前,他纵是只字不言,也能让人察觉到他此时的心烦意燥。我坐着良久,方摇晃地站了起来。
“去哪?”他出声问,却没有回头。我停下来,一脸麻木地应:“自然,是去二爷那里。”
话音刚落,他猛地将手臂一挥,案上的东西全被掼到了地上。我怔怔地看着那一地狼藉,眼眶一热,转身便要走出去。徐长风却疾步过来,将我扳了过去。
我和他四目相望。
他神色怫然,两眼深深黯黯,隐约流露出一丝戾气。我听见他说:“……你敢?”
我自小就学会了察颜悦色,一向逆来顺受,只因为我清楚,只要听话的话,苦头就能少吃一点。只是,我现在心里却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委屈,抬起头来,嘶哑问:“这难道,不是官人您想要的么?”
“……”徐长风静默不语,捏着我的手不住收紧。我仿佛是气息不顺地吸着气,挣扎着想要抽身离开。徐长风却扣住我,沉声道:“你想去哪我确实管不住你,可现在,你是我的人,你要是敢踏进其他男人的院子……!”
他用力捏住我的脸,我吃痛地一张嘴,他便凶狠地噙来。自我进门以来,他待我亲如父兄,也如丈夫般怜惜我过,从不曾如此凶悍狠厉。他终究是个武人,我在他怀里,根本挣也挣不了,直至外头响起叫唤声:“大少爷、大少爷——”
那声音催得着急,徐长风猛地从我身上抬头,低声呵斥:“滚出去!”
对徐府的下人来说,这三个少主子里,属大少爷待人就是温和。那仆人立时吓得一软腿,跪了下来,但也没敢忘了正事,战战兢兢道:“大、大少爷,是缇骑营的王校尉求见!”
徐长风目色凛冽,只看他额上似有青筋突出,胸口起起伏伏,好一阵子,才将那揪着我的手松开来。当下我就用力推开了他,走了几步,强忍着目眶里的眼泪。
半晌,他才像是冷静下来,说:“你等我回来。”
他这一踏出门,一直到天色暗下来,我都没再见到他。
夜里,我换了衣服,便让下人出去。那侍夜的婢女奇道:“少君,现在时候还早,您不等一等大少爷么?”
过去,不管到多晚,我都会守在烛火前等他回来。但其实,这样一直等待着一个人的滋味,并不好受。之前,我从来不觉得累过,今夜我却有些乏了,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
“那少君好生歇息,奴婢们出去了。”我去床上躺了下来,下人将一根烛火吹灭,就退下了。
直到三更,我方听见响声。
“回大少爷,少君已经歇下了。”
徐长风的声音响起:“他今天可有好好用膳?“
“有的,不过少君这些天胃口都不太好,今个儿只吃了两口就不动筷子了。”
过了会儿,徐长风走了进来。我蜷在里头,也不出声音。徐长风拉开被子,冷风灌来了些,可很快他躺了进来,将风挡住了,光也挡住了。
我背对着他静静卧着,就当彼此都已经睡下。好一阵子,被子里一双手臂环了过来。我身子陡地一僵,他就知道,我还醒着了。
“你醒着,为什么不问我话?”他说。
我轻声道:“我问了,官人什么话,都会告诉三喜么?”
徐长风沉默下来。我忽然明白,他其实未必真的全然信任我,或者该说,徐长风这样的人,从来不会轻易同谁交心。一个人,从一无所有,到如今这样的身份地位,必是步步为营,慎之又慎,谁也难走到他的心底里去。我曾以为,他对洛氏尚有情义,我现在却觉得,这情义尚在,却非我所以为的那样子。洛氏宁可出家,也要和离,有一半是为了女儿,另一半,怕也是因为,她看他看得太清,便索性成全彼此,两相安然。
徐长风从后搂来,低声道:“面对一个几乎可以当你儿子的妻子,而又同时,必须和其他的男人分享……”他在我颈间里呼吸,闭着眼沉道,“那种感受,你是不会明白的。”
他说的不错,我确实没法明白。譬如,我始终想不通,为何尻一旦和男人成结,心里就放不下他们。哪怕是之前见也不曾见过,亦或是两看两生厌,只因为被占了身子,就再没有环转的余地。
徐长风倾身覆来,我和他之间,到底是除了这一样,也无多余的话可讲。横竖这段姻缘本非出自他所愿,他的心思,从来就不在儿女情长上,可如今已经是覆水难收,不管是谁,都没法回头。
翌日,我睁开眼时,徐长风已经出了门。一切看似和往日无异,只有我清楚,有些东西,已经不同了。
我洗漱之后,便展开经文,把剩下的给抄完了。之后,姜氏派人来说,徐栖鹤昨夜里又发了烧,现在正闹脾气,想我去哄他一哄。我便让人熬了羹汤,出去前给大房的下人留了话,就要去三房的院子那儿瞧一瞧。
我正经过院子,忽然手臂被人一拽,拉扯到了旁边。下人一惊,可看清了来人,就忙噤声不语。徐燕卿脸上一示意,他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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