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在干嘛?”小舅舅和两个表哥晚饭过后,全部窝在房里看电视,久等不见我进去,便出来。
“小舅舅,你看,天上的星星很漂亮呢!”我坐在天井的边上,盯着天空上的星星。
“是吗?进去吧,没什么好看的。”小舅舅随口答道,在他心里觉得清冷的冬天晚上就应该窝在□□看书看电视。天上的星星一直都是这样的,有什么好看呢。
“小舅舅,我想再看一会,可以吗?”我不为所动,脑海里的那片灰蒙蒙的天空一直压在心头。
“那我陪你吧。”小舅舅看我这么坚持不再说什么,只是被我脸上哀伤的表情吓到了,在他印象里,外甥女从来都是面带微笑的,就算偶尔大人实在看不下去,责骂她不爱吃肉,她也没这样过。可现在这样的表情,让自己觉得她与这个家,又或者是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小舅舅,你决定明年真的去广城读大学吗?”我把头转向身边的小舅舅,认真的问他。
“小鬼头,这不是你该想的事。”小舅舅心里不想跟外甥女方说高考志愿的事,她应该像三姐姐、三姐夫所期望的那样快快乐乐、健健康康长大。何况她才三岁,哪里懂这些事。
每个人都想到首都去读大学呢。”我把身子转回,看着自己的脚板说。“我以后也要像你这么努力读书,争取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
“是吗?”小舅舅心里升起一丝异样,其实,他也是想到首都去读大学的。只是他更明白自己是想留在省内读书,无论自己是有实力到首都去的,只是自己早就做好选择了。也许到首都去读书,又是另外一个人生吧,但问问自己的心,自己真的可以一个人到首都去吗?答案是不的。“笑笑,你还那么小,志向就定好了。还真厉害!”
小舅舅没多想,觉得小孩子就是这样子的,总是有很多想法,但只是一时的。就像自己小时候一样,那时的自己想做医生、当兵、做□□,可现在长大了那些想法早就消失了。只剩下读一个不错的大学,学一个差不多的专业,等毕业以后跟姐姐、姐夫做生意,让自己的家人过得好一点。这才是最现实的。
“你不怕自己以后后悔吗?”我还是不确定的追问,“我现在就挺后悔的,自己发誓期末一定要考两个百分,可就是因为一时大意丢了三分。”
“不会后悔,但遗憾还是有的吧,不过自己知自己事呀。”小舅舅说完,心里倒是好笑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跟外甥女说起心事来。
“小舅舅,对不起。”我看到小舅舅嘴边的苦笑,抱歉的话脱口而出。
“啊?”小舅舅被我抱歉的话给迷惑到了。“干嘛跟我道歉?你又没做错事。”
“……”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心里波涛汹涌着,只是重复着一个念头,就是因为我,所以擅自改变了自己认为他们未来不好的人生。
“笑笑,怎么了?”小舅舅手足无措的用巴掌抹着我脸上的泪珠。
“小舅舅,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喃喃的重复着三个字,眼泪流得更凶了。双眼即使朦胧,但心思豁然清明了。上官老爷子封住的记忆,我又记起来了。
正因为记起来,所以才觉得对不起小舅舅,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我所有的家人。因为我觉得他们的人生不好,利用自己的重生改变了他们原来的轨道。前世的种种一涌而出,我的心越是悲伤疼痛起来,绝对不可以!我不要,我不要他们像前世那样。即使对他们感到抱歉,也不要他们走前世的路,不要像前世那样每个人都挣扎在向往幸福的道路,却又离幸福越来越远。
“笑笑,不哭不哭哦,笑笑不哭。”小舅舅恐慌的抱住我,双手笨拙的拍着我的背。“不哭哦,笑笑,听话,不哭。”
其实,无论是因为我的重生改变了大多数的人生轨迹,还是因为我突然而来记起前世记忆的恐慌,都是多余的。因为无论是重生之后的我,还是被封住记忆的我,依然都在下意识的改变着自己周围的人的人生。所以孰对孰错,早已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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