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
他险些叫错了名字,临到嘴里才发现不对,赶紧憋了回去,遂在心中默念了好几十遍「云慕」,免得自己叫错。怪只怪这个名字太拗口,也不知他爹娘是怎么取的。
「薛大哥实是我的知己。不过,报仇一事,我亲自动手便可,不用劳烦到薛大哥。」安云慕爽朗一笑,只是原本的容貌已经恰到好处,过长的睫毛却是显露了少许fēng_liú多情。
薛易有点心痒难搔。
这张脸出自他手,下意识地比那个人的容貌又美化了一两分,而且,安云慕的睫毛远远长过那个人,薛易确信自己修剪过了,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么快又长了回来。
小扇子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了一片幽深的暗影,再加上安云慕的嗓音,生生地比那个人多出了三分绮丽。
月满则缺。
薛易有点忧伤,这一点因为过于完美,反而产生的不足,却是人力难以挽回了。
***
陇西安家在玉门关内。
两人进了玉门关,立时便发现行人多了许多。
想必今日正好赶上市集,大街上熙熙攘攘。
薛易问安云慕,是否要直接回家,安云慕却摇了摇头:「不必。现在人多口杂,我们先安顿好了再说。」
他心不在焉,找了一家最近的客栈,选了两间相邻的上房,摸了摸身上,不由一顿。
摔下悬崖时,他用玉扳指换了些银子,买了两匹马后便已告罄。如今威德侯嫡子这个身份不能用了,立时便有诸多不便。就连投宿都住不起了,更不必说诊金。
店小二看他拿不出钱,面色登时有些不善,薛易果断掏了十两纹银,放到店小二手中。
「吩咐厨房,炖一只老母鸡来,把这包药再加三钱的当归加进去一起炖,再来几道小菜,两大碗汤面。多出的银子赏你的。」
店小二掂了一掂银两,发现除了付帐外,果然还有剩余,不由喜形于色,忙不迭地去了。
安云慕有些不自然地道:「我的伤不是好了么?怎么还要吃药?」
「这道药膳是补气血的,前段时间失血过多,定要补一补才行。」薛易迈入自己的房间,忽地停下脚步,回头道,「待会儿吃饭叫我,我去歇一歇。」
安云慕松了一口气。一文钱难死英雄汉,他虽然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可没钱却是寸步难行。没想到,薛易不但没有逼他,还处处替他解围。
安云慕摸了摸脖子上的暖玉吊坠。
此吊坠是御赐之物,付诊金是足够了。可是现在薛易不提,他也便不必急于一时。
他原来的打算是,趁夜潜入安家,找他的生父和继母逼问真相,就算不是他们做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他们肯定知道一点消息。他在琼华派和人交情不深,在江湖上行走之时又十分低调,若说和人有纠葛,也就只有自家威德侯府。
父亲迷恋继母,看不惯他,早就想将爵位传予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安云生,以前就苦心孤诣地把出身不佳的陈姨娘转为贵妾,并在母亲死后,迫不及待地将她扶正,让她做了继室。如此一来,安云生成了嫡次子,等安云慕死了以后,自然有了继承爵位的可能。
父亲毫无能力,只是继承了爵位,并没有在朝中任职,根本不知道安云慕和当今皇上机缘巧合,相识已久,早已简在帝心。
他名义上是周游学艺,其实在边疆为皇帝练了一支奇兵,颇得圣意,皇帝曾经拍着他的手,笑言这枚暖玉可当丹书铁券,无论安云慕求肯他什么,他都尽量为他做到。
他们是相识于江湖,这段交情也无人得知,否则父亲就是宁可自残也不敢对他下手。
帝王少年时就喜欢白龙鱼服,与当今皇后相识于草莽,不顾朝臣反对,与男后爱恋甚笃。安云慕与皇帝相识时,他们正相携行走江湖。他当时什么也不懂,对两个男人的亲密见怪不怪,巧合之下正好得了皇帝的欢心,后来年长了,更不会透露心思。
或许是因为和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册立男后的帝王走得近,安云慕对于男子之间的异样的目光格外敏感。
嗜钱如命薛神医,他在江湖上早有耳闻。薛易居然会不逼他要钱?要么这个薛神医是假的,要么对方另有图谋。
安云慕垂下了眼睛,敛去了眸中光华。
薛神医的身份自然是真的,他阅人无数,薛易那种对医道天然的熟稔自信,治病时的专注神态,都证明了这个人行医多年,并且医活无数。
那么,只能是后者了。
***
晚饭端到了安云慕的房中,安云慕便亲自去他房中唤人。薛易果然是睡了一会,表情迷迷瞪瞪的,看他的神情更是恍惚。
安云慕想延迟付诊金的时间,于是故作郁郁寡欢,只是叹气不语。
薛易却没看出他的心思,反而以为他是为了白天和亲朋相见不相识的事难过,于是安慰道:「不要多想了,男子汉大丈夫,只要长得不是太丑,外貌的事都无需介意。如果你只是担心难以报仇,我手里还有一些毒药和春药,若有需要的话,尽管开口。」
安云慕没想到竟然有意外之喜,嘴角微微翘起:「毒药和春药?都有哪些,说说。」
「我身上带的毒药不多,只是用来自保的,所以都是剧毒之物,只沾一点就肠穿肚烂,春药也烈性之极……」薛易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必要,最好不要用。」
「怎么烈性的?」
「服下之后,即刻就要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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