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说了“我爱你”,听起来亦是深情款款。
陆垣棠环着秦夏引的脖子将两人贴在一起,用以回应这耳熟能详的告白。
陆垣棠确信秦夏引没有对别人做过如此表白,因为他实在无人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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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夏引对于床事一向节制,且准时准点,不搞突袭作战。
陆垣棠坐在床边擦头发,隐约听得到浴室的水声。他们从不一同沐浴,起码这三年来是这样。
秦夏引出来时,侧脸的水珠不时滑落在颈部,再一路蜿蜒向锁骨汇集。
陆垣棠忍住了上前为他拂去水珠的冲动,只是歪着脑袋看向门口,无声地询问:去主卧?
秦夏引点点头,两人在打哑语方面向来通透。
陆垣棠被赶去吹头发,秦夏引坐在床上查看邮件,偶尔抬头看看站在镜子前的陆垣棠,他是干净利落的平头,所以不似陆垣棠那么麻烦。
陆垣棠心不在焉地举着吹风机,半边头发吹干了另半边却是毫无起色。手上的吹风机被接过时,陆垣棠愣了一下,回头见是秦夏引,抬手就要夺回来。秦夏引用眼神示意他听话,手指穿过陆垣棠潮湿的发根,在暖风下轻柔拨弄。
陆垣棠瞟了眼镜子,见秦夏引也在看着他,目光深邃凌厉,似乎在探究揣摩,他别过脸,额前的碎发自然而然地垂下来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不远处的书架上摆着一套《印光法师文钞》,在满满的经管类和哲学书籍中显得尤为特别,那是陆垣棠送的。
陆垣棠为人三俗,自打认字学得差不多时便进了娱乐圈,既没时间也没兴趣培养高尚情操。想当年他演《送别》时,还不知弘一大师是谁,愣是听作了红衣大师。即便如此,凭着一股子钻劲和不耻追问,陆垣棠也摇身一变成了擅书法、达音律的浊世佳公子。
“业消智朗,福至心灵”是两人初识不久秦夏引对他说的一句话。陆垣棠读书不多但记性好,顺藤摸瓜地找出了原作者印光法师,存着爱屋及乌的心思,陆垣棠便赶着秦夏引生日送了这套《印光法师文钞》。
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笑话罢了。
秦夏引似乎也注意到了陆垣棠目光所至之处,他关掉吹风机,手臂横着揽在陆垣棠身前,叹息道:“不要想太多,我们还像从前一样。”
秦夏引这些年鲜少露出疲惫示弱的一面,按理说陆垣棠本应该感恩戴德一番,可他心里有恨,在颈后温热的鼻息下不得不权衡折中答了句好,他们之间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身旁的人呼吸均匀沉稳,想必是睡熟了。陆垣棠睁着眼,身子是直挺挺地,心却是辗转反侧——他睡不着。
入行十多年,陆垣棠往往是见缝插针地补眠,保姆车上,化妆间里,各位金主的床上,甚至是卫生间里。那次他困得狠了,是被人从卫生间里架出来的,导演见他可怜可笑的样子,总算放了他半天假。陆垣棠得了这半天假却是窝在宾馆里背台词,第二天依旧顶着黑眼圈去拍戏,化妆师数落几句,他便笑着奉上甜言蜜语,脸上自然多铺了几层粉。
人人都说陆垣棠天分高、悟性好,年纪轻轻却经常一条就过,若是搭档ng,他也好脾气地一次次再来,从没有甩过脸子给人难看;若是没他的戏份,陆垣棠也聚精会神地在远处观察,学老戏骨的眼神、动作、语言,再模仿糅合出自己的台风气度。他不是科班出身,虽然之后被公司镀金似的塞进去混了文凭,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
陆垣棠怀念喧闹紧张的片场,怀念逼仄繁乱的化妆间,怀念经纪人在他耳边不住的絮叨叮嘱,他怀念一切令他萌生睡意的过往,怀念万众瞩目的舞台和雷鸣震耳般的掌声,也许还有台下某处温柔地目光。
陆垣棠从往昔的回忆中抽身,发现脸颊濡湿一片,抬手不声不响地擦了,又往自己的被窝里竭力缩了缩,也不知畏寒的是身还是心。
秦夏引不允许两人分房睡,底线是同床而不同被,所以陆垣棠在仅有的世界里瑟瑟发抖,漫漫长夜,那些要命的回忆如同潮水一样铺天盖地地卷过来,只为置他于死地。恍惚中,他从古至今,不断变化着装扮,走马灯一般回顾曾经出演的大小角色,尽头有那人在执着等待。
陆垣棠浸透冷汗,忍不住低低唤了声“枫廷”。
“我在。”头顶的被角被挪开,秦夏引开了床头灯,支着身子俯视陆垣棠,手掌摩挲着陆垣棠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地安抚。
陆垣棠借着柔和的灯光抬头与秦夏引对望,眼神却是失望黯然的,“我不是在叫你。”他颓然地背过身去。
秦夏引蹙着眉,转而又舒展了眉心,抬手将陆垣棠抱回自己这边,附在他耳边低语:“如果你愿意,我还是你的解枫廷。”
陆垣棠漠然地望着前方,一字一句道:“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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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稳坐新盟娱乐的第一把交椅的还是秦春萌,那时陆垣棠还不到25岁,却已经陪了秦春萌两年,正是风头无两。
遇到秦夏引之前,陆垣棠都是用前面伺候人的,即使碰到男主顾,也不乏愿意躺下让他服侍的,因为陆垣棠并无媚气,也不阴柔,实在不像被压的。他生的容长脸,高挑身材,两条笔直的长腿衬得旁人都有些比列不协调。这副长相偏于英气俊朗,眉宇间透着端正,几乎迎合了所有戏路的需求,所以出道至今多以俊美正派形象示人,即使碰上反派角色也会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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