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轮的周期,他们这届入住得正好应该是陆离当年住过的寝室。
在登堂入室之前,还需要在一楼宿管大妈处登记并领取钥匙。陆离是有备而来,他利用家乡土产和花言巧语进行贿赂,成功地换回了当年的513寝室。然后抢在母亲插手之前,扛起最重的行李一口气上到了五层,虽然经过了一定程度的粉刷和维修,但走廊里依旧保持着传统的昏暗。不流通的空气显得有些郁热,靠墙摆放着的大垃圾筒也并未因为这里是新生宿舍而轻松多少,照样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
一切都是如此熟悉,仿佛时光从未向前。
行李的重量已经不算什么了,陆离脚步轻快,领着母亲朝前走。513寝室的门敞开着,阳光从南向阳台的落地窗投射进来,明晃晃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陆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只听耳边“嗷”地一声欢呼,人就被死死抱住了。
“陆离!你和我居然一个宿舍?!”
咋咋呼呼的,除了马蒙还能有谁。
陆离好歹先挤进了宿舍。屋子里还坐着三位家长,但最显眼的还是这间寝室的第三位成员骆城——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国字脸,一看外形就知道是话剧舞台上的好料。
陆离首先自报家门,马蒙和骆城也各自介绍家长。寒暄了不一会儿,寝室的第四位成员白嘉恩也来了。有趣的是,这是一位来自香港的特招生,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
骆城家在北京经营一个挺有名气的餐饮品牌,最近的一家就在后海附近,时间正好到了中午,他母亲就热情邀请大家共进午餐。
十七八岁的男生,大多活泼开朗,又都是百里挑一的俊才,性格方面也没有什么偏差。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四个人就已经熟稔,嘻嘻哈哈地玩耍在了一起。
六位长辈也很投缘,彼此留好了联系方式,以备这四年里的不时之需。
午餐过后,十个人在花园里合影留念。此后马蒙提议返回学校,得到大家的响应。只有陆离表示母亲晚上要坐火车回老家,自己还要陪她再逛逛后海,倒是得到了家长们的集体夸赞。
与室友们暂时道别,陆离与母亲沿着胡同往西边走。白玉栏杆围拢着的一池碧水很快就在眼前铺陈开来,湖畔垂柳依依,好一番江南水乡般的旖旎风情。
母亲挽着陆离的胳膊,缓缓漫步,没走多远,就在湖边树荫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虽然都是柳树,但是这北方的,和咱们南边的终归还是不太一样。”
她轻咳了两声,忽然感叹。
陆离跑去边上的小店买了两瓶水,拧开盖子递过去:“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你儿子在这里要生活四年,那也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女人接过了水,抬起眼睛来凝视着陆离。不知为什么,陆离忽然觉得这道眼神别有深意。
“妈。”他轻声道,“怎么了?”
“不,没什么。”
母亲却又迅速收回了目光,轻轻摇头。
“妈不是要批评你啊,可妈突然挺怀念你以前那样子的……你现在什么都好,可就是有点太懂事儿了。总让妈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又觉得……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陆离的眼皮偷偷突跳两下,赶紧亮出两颗雪白的门牙,笑得天真无邪。
“妈,人都是会成长的,我只不过是刚好到了该懂事儿的年纪。接下去这一个学期,咱们都见不着面,那转头放假回家,我还不得懂事的把您给吓着啊。别多想了,是不是要我给您惹点事情出来,您才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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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家的火车是傍晚五点半出发。为避免撞上晚高峰,他们在后海稍作逗留就返回酒店收拾行李。陆离一路将母亲送到了火车站,帮她在站里买好了送给亲戚朋友的茯苓饼、果脯蜜饯等礼物,又把她送上卧铺这才算放心。
列车到点准时开动,迅速消失在了视线里。虽然一直奉行着独立自主的行事准则,但此时此刻,陆离的心头却突然生出了一股浓浓的不舍之情。
就好像十多年前,他第一次离开父母,独自一人迈进中影大门时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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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北京站的路上遇到了大堵车,陆离返回中影宿舍差不多已是晚上八点。
根据午饭时商定的规则,513寝室余下的三兄弟已经抽签决定出了床位,手脚麻利的甚至都铺好了床单被罩。
阴差阳错间,马蒙抽中了陆离原本的床位。陆离并不介意,他还主动走过去搭上了马蒙的肩膀。
“喂,想不想知道有哪些演员和你睡过同一张床?”
“想想想,怎么看?!”何止是马蒙,连骆城和白嘉恩也凑了过来。
陆离弯曲着食指,用指节叩击床铺下方的书柜抽屉。马蒙立刻将抽屉整个儿抽了出来。
也许是重新粉刷时的工人偷了懒,书柜后头的墙皮比其他墙面要老旧一些,昏暗中隐约可以看见四个大大小小的签名。
白嘉恩打开手机闪光灯,伸进抽屉里拍了张照片。三个脑袋凑在一起端详,马蒙很快又叫了起来。
“陆大离,说!是不是你在耍我们呢?这儿咋还能有你的名字咧?!”
还是骆城脑子比较好使:“卧槽,这应该是那个陆离!演《□□》的那个!”
白嘉恩跟着附和:“对哦,他也系仲影毕业的嘛。”
“我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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