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牛肉,和一大碗包子。那人慢吞吞地拿起一个,缓慢地放进嘴里。
“我的家在哪里?”
他神色茫然地看向赵五,眉头微微皱起。
赵五轻笑出声,又问道:“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麽会知道。”
那人一愣,目光中多了几分困惑和失望。
“我以为你会知道。”
赵五扬唇一笑,挑眉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那人摇头,答道:“不知道。”
他顿了顿,神色里多了几分坚定,忽而又道:“我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麽事,唯一记得的就是要回到这里。”
闻言,赵五不禁大笑起来,那人见状,神色更是茫然。
“既然这样,那麽,你就留在这里罢。”
那人脸上并不见吃惊,仿佛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只是木然地点头而已。
“等到你想起来的时候再走。”
赵五笑吟吟地看向他,补充说道。
那人低头吃著包子,不时点头,以示明了。
突然,握著包子的手微微一颤,他抬起了头,目光紧紧地盯著赵五,问道:“你是什麽人?”
赵五轻笑,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我是赵五。”
那人眼眸一黯,神色茫然地自言自语道:“那麽,我又是谁?”
赵五扬唇一笑,神色温柔地看向了他。
“你是谢七。”
那人脸上不见诧异,更没了茫然,仿佛是理所当然一样,他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应了一声“恩”。然後,他又低头去吃手里的包子,一个接著一个,直到碗底见了空,便随著赵五往厨房走,学著自己蒸上一笼。
大厅里面空荡荡的,安静得没有丝毫动静。酒楼外面却是狂风大作,风沙吹得酒字白布胡乱挥舞。来者的脚印被渐渐吹散,就连酒楼也淹没在了风沙之中。犹如从一开始起,这里就什麽都没有过。
风沙吞噬了一切,四周化作了虚无。等到平静之後,泥墙土瓦初露颜色,终究是回归平常。
一望无际的荒漠之中,仍旧只有这样一间小小的酒楼。
这里只有酒,没有菜,只卖酒,不留客。楼里住著两个人,一个老板,一个夥计。老板叫赵五,夥计叫谢七。
除此以外,方圆百里再无人烟。
之一【完】
☆、谁饮春色醉之二01
荒芜大漠,风沙滚滚,百里之内,独此一楼。
这里是酒楼,只有酒,没有菜。大门很窄,破旧不堪,兹拉作响。外面悬挂著一盏灯,一块破布,没有牌匾。白色的布上写著一个酒字,笔锋有力,却不见得潇洒。
酒楼里不常有人留宿,整间店里只有一个老板,一个夥计。
老板姓赵,自称赵五。夥计姓谢,老板叫他谢七。
这一日,大漠的风沙尤其大,厚厚的棉布也封不住窗外的哗哗作响。屋里的人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肚子饿了就伸长手,抓一个包子往嘴里塞。
突然,楼下传来一声巨响,不用瞧也知道,一定是大门又被踹开了。
“苏城破,你给我下来。”
赵五刚把包子塞进嘴里,另一个手还端著酒壶,半口滋味都没尝到。
睡在里侧的人翻了个身,将被子扯高,孩子气地盖住了头。
赵五见状,不禁有些好笑。
这时,楼下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又近了一些。
“苏城破,别让我逮到你还在床上。”
那人的口吻听似生气,其实不尽然,倒是像调侃。
赵五无奈地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硬著头皮将包子咽下去,还来不及喝上一口酒,他已经披了外衣往外走去。
果不其然,赵五刚合上门,聂白已经上楼了。
“你还在睡?我顶著风沙给你送粮食,你就这麽招待我?”
聂白一把搭上赵五的肩膀,勾著他往楼下走。
“快,给我弄壶酒,再来一点小菜,我连夜赶路,又渴又饿的。”
赵五瞧著他爽朗的模样,忍不住和他一起笑。
两人下了楼梯,一个人翘起二郎腿,大爷似的往凳子上一坐。另一个去了厨房,没多久就端出了一壶酒和一碟牛肉。
“吃吧。”
赵五坐在了聂白的对面,聂白立马不爽快,非要换一个凳子挨著他。聂白确实是饿极了,狼吞虎咽地喝酒吃肉,根本顾不上说话。
这时,一个青衣人从楼上走下来,穿著干干净净的大棉袄,头发也竖得整齐,略旧的衣裳遮掩不住骨子里的文雅。
那人瞟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往厨房走去。余光瞟见,聂白睁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他是谁?店里什麽时候留客了?”
赵五神色如常地答道:“他不是客人。”
“那他是什麽人?”
“店小二。”
聂白一时无话,隔了一会儿,忽而笑道:“哪有这样的店小二,该不会是你养的小白脸吧?”
赵五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笑而不答。
聂白反而急了,表情有些紧张:“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没瞧出他有什麽好,还不如我的万分之一。”
一口酒差点呛住了,赵五轻笑道:“他好看。”
聂白鼻子里“哼”了一声,忿忿不平地说道:“我就不信,他还能长得比我俊。”
刚巧那人从厨房出来,端了两碟牛肉准备上楼。聂白突然喊住了他,叫他赶快过来。
那人扫了聂白一眼,又看向了赵五,直到赵五点头轻笑,这才慢步走来。他刚刚站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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