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的生辰。
虽然萧弋舟暂时下榻驿舍,但平昌皇城内部,无人不把萧弋舟当做一号人物看。萧侯数度传出病危的消息,萧侯膝下只有萧弋舟一子,他将来便是西绥之主,西绥兵强马壮,其人又是百战不殆的常胜将军,陈湛都不得不忌惮三分。
因而廿一之日不必萧弋舟下帖,来驿舍贺寿之人亦络绎不绝,甚至有人诚邀萧弋舟搬到他们家别院去住。
薛恺之最为热心,张罗了许久,卞朝末年兵连祸结,平昌在被攻陷之时也几乎毁于一旦,但还留下了不少清幽宽敞的别院,足以怡神定居,薛恺之朝前朝几位地主盘桓了下来,决意献给萧世子,但萧弋舟整场筵席上几乎没予他一个眼神。
驿舍为给萧弋舟贺寿,喧闹了不少,婢女鱼贯而出,先上酒与果脯。
坐于上首的萧弋舟桌前摆了一盘桃肉,如一笔墨迹从中拗断的眉,缓慢地蹙了起来。
薛恺之见萧弋舟始终不肯松口接下别院,改口为他贺寿,“青山为寿,贺萧世子。”
萧弋舟与他遥遥地碰了一杯。
座下官海潮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地也饮了一杯。
等酒过一巡,官海潮起身,执铜尊越众而出,走到萧弋舟面前,抱有愧色道:“不日前,从我家中释出奴隶,不慎教世子买走了一个,我回头盘问,才知世子买走的那个,最是灰容土貌,不堪入世子目。官某左思右想,还是愿为世子赔罪。”
“请与世子共饮。”
萧弋舟容颜天生显冷漠清贵,他抬起眼,受了官海潮假意猩猩的赔罪。
之后官海潮让部曲取下酒盏,朝萧弋舟谄谀含笑,“至于那丑奴,实在有污世子双目,为示诚意,官某又特地寻了两名美婢赠予世子。”
萧弋舟眼帘一动,漆黑的瞳眸深不可测。他明白,官海潮殷勤而来的目的了。
胆敢刺探他。
“不必。”
他今日驳了不少人颜面,基本上只要萧弋舟如此言简意赅地拒绝,便不会再有人不识时务。
但官海潮却扬手一笑,“带人上来。”
萧弋舟脸色愈发显冷。
琼楼下榕阴迭翠,碧影间绰约地走出两名婢女来,这两位美人一名身材高挑,丰臀傲胸,肤白腰细,妍丽妩媚,一名娇小如团,富态圆润,梨涡恬淡,颇为可喜,这两人不论哪一个拿出来,都是富家子弟争相竞价豢养的绝品美人了。
但他们口角流涎时,不忘了关注一下萧世子,这位传闻之中品味超凡的世子,眼光突然急转直下,在买回去一个貌若无盐的丑妇之后,对这般绝色竟也视若无睹!
官海潮道:“世子,这两位美人,还请笑纳。”
萧弋舟道:“莫非海潮兄今日是趁贺寿与我做这么笔交易,我若受了,那个丑奴,可当还你?”
官海潮退下两步谦逊地笑了,“世子如看不上眼,还我也是,官某定将五百两也奉还,以全与世子之好。”
萧弋舟道:“可惜了。”
“为何可惜?”
这萧弋舟果然如传闻软硬不吃,官海潮仍想维持风度也难了,今日连新帝陈湛,都特遣太子过来为萧世子贺寿,官海潮不能与他撕破脸。
萧弋舟失笑了一声,匀称白皙的手指握住了铜尊,不苟言笑的世子恍然这么一笑,明堂彩彻,一时令人气为之夺,都朝他诧异地盯了过来。
萧弋舟忽笑道:“海潮兄这两位婢女固然是国色,可惜了,那名丑奴,虽肌毁颜坏,却修得一副媚功,惑人不自知,实在是尤物。泊耽于美色,已承诺于她,一年内不近她人。”
官海潮将信将疑,那容颜毁坏的婢女他亲眼见过,因为脸上是流脓的烧伤,实在丑恶不堪,他只瞧了一眼便觉得恶心,将她推出府去了,至于萧弋舟说的什么“媚功”“尤物”,恐是无稽之谈,刻意回绝罢了。
一时间,场面极为沉凝安静。
众人屏息,目光在萧弋舟与官海潮之间来来回回逡巡,莫有一语。
*
“尤物”嬴妲,正立在墙根处,等菜肴一叠一叠地送上去,客人没有因不满来厨房闹事的,她便知道自己的事办得中规中矩了,终于松了口气。
最后一份甜汤也端上去了,嬴妲立在树影下,将鼻尖沁出来的几滴薄汗擦拭了去,慢吞吞地叹了口气,她想回房歇会,不曾想才转身,那高逾一丈的院墙上忽然跃下一人,从身后将嬴妲的香肩一拍。
嬴妲如被毒物蜇了一口,身体一颤,猛然回头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是戒备森严的驿舍,萧弋舟的人马更是常胜军,不可能轻易放人进来的,嬴妲秀眉微攒,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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