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弃的女人,对新人不假辞色,产生了扭曲的嫉妒,一时口快,便在萧弋舟跟前自己露陷了!
他知道了!
嬴妲想自己可真是悲哀了,她居然对穆红珠露出这样一副宛如弃妇的丑恶面孔。
她甚至再也不敢看萧弋舟的神色,只想落荒而逃。
可是萧弋舟偏偏一个字都没有,好像他没听到嬴妲那句话似的,她便只好硬着头皮又道:“早晚一样的,我到时离开了,也就没法为二位当面道一声喜了。”
萧弋舟脸色冷淡,“受不起。”
“医士医我之毒,大恩大德,萧泊铭记于心,永世不忘。”这几个字,他是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出来的,嬴妲听得出他话外的讽刺之意,一激灵,几乎瘫倒困坐于地,萧弋舟冷然道,“医士想要什么,不妨说了,等萧某还尽恩情,再走不迟。”
泪水肆意地冲出眼眶,嬴妲瘫坐于地,忽然哽咽失声。
穆红珠蹙了蹙眉,略带一丝尴尬地起身,拂了拂衣袍,“世子,我还是先行一步,夜深了,我留在这儿教人瞧见了不好。”
她是个不在乎闺誉之人,但走时却是破窗而出的,身手敏捷,几步便跳上了院墙,翻过身去了。
于是寝屋内只剩下俩人,凛风将两页窗轻易攻破,于是长驱直入,将屋内好容易聚起来的一丝暖意,驱散得干干净净。
萧弋舟道:“还不过来抽针。”
她呆了呆,见他露着一对肩膀在外,风又冷,忙起身去关了窗,又疾步走回来,将他身上的银针一根一根抽出,在烛火上又过了一遍,插回了针灸带子里,捆成一团塞入书袋。
她看了眼萧弋舟,张皇欲逃,萧弋舟一手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怀里,嬴妲要挣扎,他火气更重,直接以男人的力气动手,将她死死箍住,动弹不得,如此说话倒方便不少,他冷冷道:“装哑巴这么久,眼下不装了么?”
不用穆红珠激她一下,这女人在装聋作哑地医好他后,再悄无声息地离开……把他当什么!他就是贱,一次又一次地纵容着这个女人愚弄他,甚至地,还愚弄到他母亲头上了。
嬴妲瞠目结舌,呆滞了半晌,“你、你知道了?”
他早就知道了?
他知道她是害他中毒险些丧命的女人,为什么也不动声色,接受她的治疗,这么久了,他竟一直看着她在跟前表演,能忍住不拆穿她拙劣的把戏?
萧弋舟讥讽地发出一阵冷笑。
从她第一次走近,他听到脚步声便猜到了。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他几乎不用怎么思考,便能听出来,只是还不敢肯定,到了水池子里,她在他背后写字,连指腹划过的温柔的触感,都是一模一样的,他肯定是这个女人。
对一个人熟悉到了某种极致,她身上的一切,包括跫音、气味、触感,都能出卖她。
“你蠢笨不堪,除了一张脸惑人,你拿什么行骗?我双目已瞎,还能轻易被你骗到?”
看不到她的脸,就能抑制住不去想,不去体恤,不去怜悯,听着她被人欺负,在剑阁上听着她在溪水边嚎啕大哭,不去为她解围,也不想与她说一句话。
可还是忍不住,夜晚时分一时冲动,说要找个女人暖床,他就是口无遮拦,要气她一回,看她还敢冷静地在他跟前装哑巴,背着他又说一些要离去之类的话,他本以为这个女人会脱了衣裳亲力亲为,结果只是在外头抱住了他。退而求其次,也算行吧,他心里想。
至此,他意识到自己强撑的骨气、尊严、恨意,又再一次被她似是而非的虚情假意所瓦解。
时至今晚,她又再度在鄢楚楚跟前说医好了他便离开。
他气得肺腑欲裂,穆红珠恰好从窗子里翻进来,说要找他谈事情,依着他的脾气本该哄走人的,却又将穆红珠留下了,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气她。
萧弋舟你真是贱得没边了,为了她的几分假意垂怜,把自己西绥世子的骄傲和自尊奉上去给人踩。
嬴妲还在挣扎,萧弋舟面孔浮上一层戾气,忽然伸手将嬴妲推了出去,她重重摔倒在地,脑袋磕在地板上,懵了一瞬。
“萧弋舟你……”她的水眸里飞快地聚了一层水汽,“你欺负我!”
他脸色阴沉地听着,哂然道:“三日是么,等我眼睛好了,两不相欠了,你便走得安心,回去找你表兄,投靠林平伯麾下,让他将你送给林平伯做小妾?”
他蹲下来,顺着嬴妲错愕之下抽抽噎噎的声音,精准地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冷冷道:“押着林平伯举事便能得天下?因为姓林的偏好人妇,你把身体给了我?你和你鼠目寸光的表兄真是一个样,你以为我伤好了,还能纵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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