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滚给你看。”
两人低声打趣着,低沉的笑声显得甜腻,多日的不安渐渐被抚平,反而突然觉得自己胡思乱想有点幼稚。
“我啊,其实挺多这种有点脏的爱好的。”本是甜蜜的气氛,高林突然话题一转,似乎是酝酿已久的话语,在等待着不可知的命运。
“脏?野合不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吗?”
“但是一般人不会想在公共厕所,起码得是小树林。”高林把沈义的话抛回来,让他一时语结。
“但是我没觉得脏啊,我光想着要见到你了,如果你说想在屎坑里做,估计我也觉得屎味很甜美。”
沈义感到高林的身体小幅度抖动,渐渐抖动得更严重,心想怎么了怎么了,一看他才发现是笑得全身颤抖。沈义呆了,原来高林笑起来有这么灿烂,细长的眼睛已经弯成线,嘴形成一个好看的半月形,若无其事的勾起人心里的柔软。
沈义的话里没半点假意,知道能见到高林开始,脑海里满满的全是“能见面”三个大字,场所根本没出现在意识里。想见一个人到即使是在厕所也无所谓的地步,假如他在城市的另一头,只要高林说让他过来,他一定也能马上打车穿过一座城市来赴约。
这个厕所,以后对他而言都是个特别的场所,也许只要路过任何一个公共厕所,沈义都会想起曾和高林做过爱的事。他真想在所有地方都留下和高林在一起的回忆,在小树林,在酒吧,在草地上,在办公室,在公园,在电影院,在所有地方,而不是只能在房间里。
他喜欢高林,喜欢到见不到面就好像在死去,而一次匆忙的做♂爱就能够唤醒所有的能量,这应该是一件可以理直气壮说出来的事,只是爱一个人,只想和他共度一生,并不因为他是男是女就有所改变。
沈义从未有过如此坚定的念头。
大刘带来的以往墙绘案例做得非常精美,沈义还是第一次真正的看到高林的作品。他们工作室接单的范围很广,风格也各异,沈义不太懂欣赏画,只觉得很美,一整套作品看下来,总隐约感觉有些共同的东西在里面。他觉得他能认出哪些地方是出自高林之手,向大刘确认了几处,都猜对,不免得意起来,大刘也一脸讶异。
他记得有一次问过高林,按照客户的要求来画画会不会觉得痛苦,因为似乎有相当多的画家是希望能够按自己的意愿来画画。高林说:“我只是个墙绘师,工作就是尽量满足客户的要求,要是能够超乎客户想像,感觉就会很满足。”
林哥也不吝赞美那些作品,边喝茶边聊天,虽然一句废话没有,句句都围绕着生意,但气氛轻松而愉快,就好像朋友聊天。大刘看过现场的相片后拷贝了一份回去,聊天的时候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一些客户要求,一个半小时后,双方都已对彼此有了充分的了解。
“这样,我回去呢,根据这情况先出几个草图,可以多几个选择,顺便也做个详细的预算。”大刘适时站起来,准备离开。
“没问题,预算到时你直接跟沈义报就行,合适的话我们可以长期合作,我们做政府项目的,一家做好了,其他就会跟着做上来。”林哥站起跟大刘握了握手。
“好说好说,我看林哥也是个爽快人,合作的话一定很愉快。”
沈义送大刘到门口,在大刘示意下,一直送到楼下,沈义心想莫不是高林有让带什么话,这猜测毫无根据,但他还是这么认为。
“这次真谢谢你给我们介绍这么大一个单。”大刘说话有种魔力,听着很真诚,当他说谢谢的时候,让人真觉得话里含着深深的谢意。所以当他说下面的话时,也不会让人怀疑他在开玩笑,“我看你们老板挺信任你的,之后还要麻烦你多关照,预算的时候我给你留个数,不多,就算是点小意思。”
沈义怔怔的呆在原地。
他管工程,是个最容易捞油水的职位,经常跟各种材料供应商打交道,没少被私下塞钱,沈义并不是不喜欢钱,一开始也很犹豫,但最终还是说服自己放弃。他有自己的原则,林哥是根据在前个公司的相处,肯定沈义的人品才挖他出来,让他管工程是出于信任,他不想做个背叛他人信任的人。信任和名誉常常是最容易被扔掉的东西,这不是个凭努力就能成功的环境,沈义当然也不想死脑筋永远失败,但他还是不想为了点钱放弃自己的底线。
还好世界并不是单一的,即使是个大染缸一样的环境,也会有各种各样的人。一个人放弃底线后,只能和没底线的人在一起,能保住底线的人,在一起的也往往是有所坚持的人。沈义运气还不错,拒绝供应商的红包后,并不常被认为不懂做事,反而得到认可和信任。合作起来就事论事,公正透明,轻松很多。很多人其实并不想私下送钱,只是潜规则如此,不送,成功的机率过低,结果就这样陷入一个怪圈,大家都做着不愿意做的事,有时候想想会觉得非常滑稽。
沈义没想到这次会是来自跟高林有关的人,大刘的话更多的显示出这是一种惯例,他甚至都不试探一下自己的态度。而且这样也表明,大刘并不知道他和高林熟,如果知道,肯定不会这样。这让沈义感到异常的不爽。
“不用,我的工资由老板发,不缺那点钱,怎么算的就怎么报,我们这没有这规矩。”沈义语气里充满不悦,而且显得有点傲慢,这回换大刘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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