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雾般久久不散,他怔怔地看着父妃坐在琴前,黑墨般的青丝逶迤腰间,一袭白衣,宛若仙子。这一幕给隆儿留下深深地烙印,就是这个儿时的记忆,影响了他日后,爱上的那个一袭白衣,青丝飞扬,冷如冰霜的男子,当然,这已是后话。
云烟浩渺,雨疏风骤,寂寞的冷风轻盈地拂过身子,带来缕缕微凉,香炉里袅袅沉香弥漫着,隆儿打了一个寒颤,轻轻问道:“父妃,你在哭吗?”
墨雨回过神,拭泪清婉道:“父妃没哭。”
隆儿嘟嘴道:“骗人,孩儿都看见了,你该不会是在想父皇吧?”说完调皮地眨眨眼睛。
墨雨婀娜起身,坐到隆儿身边,微微露出了一个倾城的笑容,水眸里染上了一层浅浅的忧伤,寂寥道:“确实在挂心你父皇,不知陛下在外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天凉,有没有加件衣裳。”
隆儿伸出胖乎乎的小爪子,轻轻抚摸着墨雨的脊背,用倩娘哄他睡觉的语气,稚声稚气道:“父妃不怕,隆儿在这里。”
听得墨雨“噗嗤~~”一笑,这孩子,果然像极了玄熠,他紧紧把隆儿揽入怀中,掩盖住内心那一丝相思之苦。
又过三日后,玄熠赈灾回宫,而后他兴冲冲地跑到泰和殿,却没看见墨雨,问了明月才知道,他带着隆儿去毓庆宫暖阁习字了,不由得顿时觉得自己走了没几天,居然失宠了,而且争宠对象,居然是自己儿子!这几日他每时每刻都在想念着墨雨,恨不得能马上回宫跟他一诉相思之苦,而现在,他居然赖在毓庆宫教那臭小子习字,而不是奔来投入自己怀抱,虽然墨雨的任务就是相夫教子,不对,是相夫,那小子不是有少师教吗?怎么赖上墨雨了?
想罢怒气冲冲的杀到毓庆宫,刚到门口,只听闻里面欢声笑语:“父妃,看看孩儿捏的像不像小鸟。”“隆儿若是再给鸟儿加上爪子便更像。”“父妃,快把石头捏好,孩儿要把莲花放上去。”“就好了,马上马上。”
站在门口的玄熠,笔直的身躯,彰显着不可一世的帝王气概,阴沉的脸色几欲发青,他现在很生气,想都没想,一脚踹开毓庆宫的朱门,屋内那一位身着水蓝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墨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那一双流盼生光清澈的丹凤水眸,是他在这个世间的彼岸,他飞快的跑过去,用尽全力将墨雨揽入怀中。
☆、第17章怅卧新春白袷衣
外面的雨雪停了,一缕日光洒满大地,带给人丝丝缕缕温暖,思念晕染了尘世的沧桑,凝结了岁月的蹉跎,那一双流盼生光清澈的丹凤水眸,是玄熠在这人世间最最迫切停留的彼岸,他飞奔过去,紧紧把墨雨拥入怀中,墨雨也伸手紧紧回抱着,许久许久,直到被隆儿打断。
隆儿扮个鬼脸,吐吐舌头,喋喋不休道:“儿臣参见父皇,爹爹近来可安好,刚回宫不是应该在尚书房处理国事吗?为何跑到毓庆宫来找父妃吗?父妃在和儿臣捏面人儿,父皇要不要一起来捏?”
墨雨面色绯红,连同水眸里都染上了微微羞涩,急忙从玄熠怀里挣脱。那知挣脱了几下,玄熠不肯松手,他便低低道:“隆儿还在这儿,外面还有人看着,光天化日之下,皇上,快放手。”
玄熠松开墨雨,心下十分不悦,却忍着没发,巴不得这一干人赶紧走光,他好拉着墨雨好好叙叙离别之情,顺便,咳咳,共赴。他凝视着隆儿和墨雨捏的面人,墨雨捏的那个他能确定肯定是他,因为一身明黄色的九华龙袍,这天地间唯有他一人,至于隆儿捏的,都看不出是个鸟样,鄙夷的撇撇嘴,坏笑的勾勾嘴角,道:“隆儿,想出宫玩玩吗?”
兴奋的星光瞬间倒满了隆儿的双眸,他不可思议叫道:“真的吗?父皇允许孩儿出宫吗?”
“天子一言九鼎,朕什么时候骗过你?”玄熠面带慈祥微笑,心想,你小子赶紧给朕消失得远远的!
“万岁,父皇太好了,是大周最开明的父皇。”隆儿完全没看透他父皇打的什么算盘,只顾着自己开心,兴高采烈地围着玄熠跳来跳去。
“修云,博远,你俩今天陪隆儿在国都里逛一天,晚上再回来,隆儿是太子,也该了解一下民情,别他整丢就行。”玄熠挥挥手,微微一笑看着神采飞扬的隆儿。
屋里人除了隆儿都明白皇上的用意,修云一袭黑衣,遮挡住的面颊看不出情绪,只有眼角不屑的瞥了瞥皇上。博远一身孤雪瘦霜风姿,意味深长的看了墨雨一眼,撇撇嘴,拉着蹦蹦跳跳的隆儿退下了。
国都邺,城内主要有四条沟渠,分别为龙首、寿春、上庸和漕渠,分别从东南西三面引渭河的支流入城,生活和环境用水十字街将一坊分为四区,在每一区内都还有一小十字巷,把整座坊分成十六个小块,分布着民宅、官邸、寺院和道观等。国都内有井字形街道和沿墙街道,四面临街,店铺沿街而设,这里有珍宝异兽、花坊布纱、乐师香料、奇异的货物随着不同区域的商人聚集到这里,雕饰华丽的轿子停靠在大街旁,名贵的宝马奔驰在御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经常折射出镶金叠翠的耀眼光芒,若往东走,便可以随处听见萧管之音与琴弦之调互相融合,弹奏于茶坊与酒楼盛宴,身穿儒衣的学子,挥洒泼墨、高歌吟词,奔跑不休的幼童,只顾玩耍。
宫外新奇的一切,让隆儿在马车里简直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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