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这崔冰也太不是东西了,我都失忆了,现在还被他赶出来,他也太不是人了吧。
胖子那天来看我的时候,看了一下我行李箱里的东西。那里头都是些衣服鞋子什么的,王胖看着还一脸羡慕,跟我说:“这些可都是名牌呢。”
名牌又不能当饭吃。
我脑袋上的伤也差不多好了,这失忆症呢,大夫也说了,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让我先出院,慢慢调养什么的,指不定哪天就突然好了。
我就这样,收拾收拾出院了。
我身无分文,又没有住的地方,王胖就领着我去了他家。王胖他爸妈都认识我,对我挺热情的。只是王胖那房间太乱了,比我那狗窝还乱,我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帮着他把东西都捡拾出来,空出地方给我打地铺。
他家楼下就有个洗车行,王胖就说让我去那儿试试,先找着工作再说。
他和那洗车行老板还挺熟的,老板问了我几句,大概看我细胳膊细腿,有些怕我吃不了苦。我忙拍着胸脯跟他保证了,王胖也跟在一边说:“我这哥们儿别看他不胖,其实力气可大了。那是胸口碎大石,臂上能走马啊。”
我也徒手举了个木桌,跟他示范了一下,他这才收下我。
说好了学徒工一个月八百,转正一千二,不包吃住,不交五金。我缺钱用,也就答应下来了。
我就这么在洗车行干了下来。这洗车行旁边还有个汽修厂,我没事的时候就跟在一边,和汽修厂的人聊聊天,混个脸熟,跟他们学点汽修的皮毛什么的。
这工资还没发,所以我这十来天都是吃王胖的。我真挺不好意思的,就算一开始有些怀疑,现在也完全信了。王胖他不仅啥也没图我的,还把我养着,这能不是我发小么。
这天没什么生意,我正跟蹬头聊天。这家伙故意把头发弄得笔直笔直,跟刷子似的,用本地话说就叫蹬头。他穿一条绿裤子,皮肤黝黑,左耳还打了两个耳洞。
其实我挺不想跟他聊天的,因为他姐是做安利的,所以他总在跟我聊安利什么的,但是没办法,我是他徒弟,还得叫他一声师傅呢。
蹬头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深情恳切地握着我的手,问我:“亲,你听说过安利吗?”弄得我是一愣一愣的。
就在他夸夸其谈的时候,我眼尖看到有辆车开进来了,连忙跑上去问他要不要洗车。车里头那人看了我一眼,似乎挺惊讶的。从他那眼神里头,我觉着他大概是以前就认识我的。不过他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让我洗车。
我就忙活起来了。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蹬头那家伙眼光一直偷偷跟着这车主,趁没人的时候,蹬头就跑过来悄悄跟我说:“你说那家伙的衬衣在哪儿买的呀?真好看。”
我拍拍车,跟蹬头说:“看人家这车,你就该明白,人家那一件衬衫,就够你一个月工资了。”
蹬头有些不服气:“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他是给人开车的呢,哪有这么年轻就能买上豪车的。”
我想想也是,就不跟蹬头说话了,埋头干活。
洗完了车之后,那车主回来扫了一眼,看样子还挺满意,付了钱坐进车里,把车子缓缓倒了出去。
那之后开始有不少好车都上我们这儿洗车。我有一种感觉,这些人都认识我。他们看见我时,那种看笑话的眼神我不会认错。
我把这事跟王胖说了,王胖就留意了一下,再有开名车的跑来洗车,他就跟窗子那儿盯着。看了两天之后,王胖拍了拍我,说:“江小贱,这些人估摸着的确是认识你。崔渣那家伙朋友圈子可大了,又都是一些光知道享乐的二世祖,会开着名车到处跑不奇怪。”
“那你说这些人怎么都吃饱了撑的跑来看我啊?”
王胖看了我一眼,忍着笑跟我说:“你那时候和崔渣可张扬了,闹得咱们t市风风雨雨,你也是算传说中的人物了,现在在这儿洗车,来看看你不奇怪啊。”
我有些郁闷地看着王胖。
不过他们要来洗车,我也不能给人赶走啊,只能让他们看了。可就是有那么讨人嫌的,看笑话也就算了,还有多嘴损我两句。
“哎呦,这不是小贱吗?怎么在这种地方洗车啊,崔冰没给你分手费啊?”那个花衬衫下了车,好整以暇地袖着手,一边看我洗车一边损我:“刚开始听展凌云说你在这儿洗车我还不信呢。”
他说着,抖着肩膀笑起来。
我气得恨不得把抹布扔他头上。
我把水调到最大,大拇指抵在水管口上,那水果然飙了花衬衫一裤子。我连忙赔笑:“不好意思啊,不小心把你裤子弄湿了。”
“江小贱!你是故意的吧!”那花衬衫犯了狠劲儿,冲上来抓着我。蹬头连忙跑出来,赔笑给花衬衫说:“这孩子新来的,不会干活儿,老板别跟他计较了。”
“要么赔我这条裤子,要么给我磕头赔罪!”花衬衫不依不饶。
蹬头没办法,把老板给叫过来了。老板也是一通赔罪,这个花衬衫就是死咬着我不放,让我要么赔裤子,要么给他磕头。这事情越闹越大,花衬衫堵在门口,都没人进来洗车了。
我给蹬头拦在身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谁知道这家伙会这么横啊。
花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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