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会欠了自己。
“大哥,大哥!”
还未走进胡同,陈天荣就听得身后传来白宗飞的叫喊。他心里一惊,便知道不好。按照原定计划,在他迈出警局的同时,会有暗探知会白宗飞和兄弟们放了王树材的妻女。那么在这个时候,
白宗飞应该在清理场子,而不是出现在这里。他定了定神,回头问道:“出了什么事?”
“上车再说。“白宗飞喘着粗气将陈天荣推进汽车,发动了才解释道:“我们的人被堵在了城南的场子里。”
“没闹起来?”
“没有,但是人还在我们手上。”
“放人比抓人还难?”
“大哥。”白宗飞偏着头说道:“来的人比我们对场子还熟,一上来直接把各个出口堵死,摆明了就是不让我们放人。我问了,但没见到他们管事的。”
“自己人?”陈天荣皱着眉头问道。人多关个一时半刻不要紧,要紧的是自己亲自定下的计划,怎么会如此容易被人洞悉。严密的组织和传承机构是哥老会赖以生存基础,难道在自己这里出了纰漏?
南市是宛城最为贫穷的地区。但赌,似乎是这里的传统,历经千年不衰。
“陈先生,在下恭候多时了。”黑色礼帽下飘忽出一句话,言语温和,不温不火。
陈天荣仔细看去,他在明公馆见过这个人,好像叫阿忠。“不知明老板有何事,要用这样的方式传达。”
“陈先生,我们老板让我提醒您——你能在警察局摆上自己人,其他人也能在你身边摆上自己人。”阿忠摘下帽子掸了掸,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陈天荣点点头,问道:“明老板吩咐这么多兄弟来,就是想告诉在下一山更比一山高?”
阿忠笑着摇头:“本是想找陈先生谈谈生意,但您的属下似乎没什么诚意,在下就只好把这里堵起来了。”
“明明是你——”
“阿飞!”陈天荣斥退冲上前的白宗飞,却不置可否,转而问道:“如果我不想做这桩生意呢?”
“您不会不想的。”
“说说看。”
“三鑫百分之五的利润,换你一个承诺。”阿忠歪歪头,颇有自信的说道。
“三鑫公司可是垄断了宛城的鸦片生意,据我所知,杜老板也只是应允将其十分之一的所得让渡给明老板。飞来横财,我怕无福消受。”
“陈老板只要保证丝茧业同业公会的事情杜老板不插手,就没什么消受不了的。”
“在下人微言轻,可能有负重托了。”陈天荣抓过赌桌上的骰子把玩起来,人生不过就是一场豪赌,赢家主宰乾坤。
阿忠干笑了两声,示意手下退开,说道:“明家的诚意已经摆在这里了。既然大家都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为什么不尝试合作呢?”
“我要周家药业工坊百分之十五的暗股。如果明老板答应,从此鞍前马后为他效劳。”陈天荣将白宗飞的惊愕尽收眼底,但宛城医药行业,他一定要分一杯羹。
“请陈先生现在随我去见老板,他会答应您的要求。”
“大哥!”白宗飞拽住陈天荣,请示将如何处置王夫人及小姐。
阿忠见状说道:“看来陈先生还有些私务要处理,我在门口等您。”
“大哥你答应他干什么?”白宗飞心里虽然对陈天荣的做法产生了质疑,但更多的却是担忧。“明仁不是善类,他的钱哪里那么好拿?”
“他们能够出现在这里,也能够让我们从这里消失。何况他最后一句话,确实打动了我。”陈天荣拍拍白宗飞的肩,低声说道:“阿飞,我能一辈子看一个人的眼色,但不能一辈子看所有人的眼色。你和你姐姐,也一样。”
血脉是所有人的羁绊,看得再淡,也是看在眼里。白宗飞也会为了姐姐无条件的支持陈天荣,就像王树材会为了妻女放了陈天荣。陈天荣看到了这一点,明仁也看到了这一点,可看到了,不意味着能够逃脱。
当然,如果套用国人“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古话,这场对弈中明仁就输了先招。陈天荣现有的羁绊,不过是白安琪,一个连他妻子都算不上的女人。而明仁的羁绊,是明义,和整个明公馆。
正如此时,陈天荣气定神闲的坐在汽车中等待谈判,明仁却在公馆中忙得焦头烂额。一面是同业公会成立在即,各项事务必须拟定章程议案;一面是归国半月惊魂未定的幼弟,寻医问药他必须亲自过问。
即便如此,陈天荣推开厚重的雕花木门,看到的依然是带着悠闲笑容等候多时的明仁。明公馆的书房,温暖的欧式壁炉设计让人心安,只是墙壁上挂着的泼墨山水图在冬日阳光的映衬下,有些萧瑟。
“想不到明老板喜欢这般萧瑟光景。”
“想不到陈先生喜欢医药行业。”明仁转动着指间的钢笔,看佣人为陈天荣端上茶水,回应道。
陈天荣嗅了嗅氤氲起的水雾,微微笑着说道:“本来不喜欢的,倒是明老板提醒了我。眼下这个时局,要多些活下去的资本。”
“想不到陈先生还是个风雅之人。”明仁不经意发现,陈天荣是茶道上的行家里手,故由此感
慨。
“祖上也出过些读书人。不过到我这里,只能是附庸风雅了。”陈天荣点头,似乎并未拒绝明仁的称赞。
“好一句附庸风雅。陈先生的条件我答应了。”明仁甩掉笔帽,飞快的在信笺上写下一行小楷,递给陈天荣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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