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南楚,就像是一艘大船,表面上扬帆起航,乘风破浪,可舱底,已经开始漏水。”
他停顿片刻,才接着说道:“依我看来,南楚之病,结症从来都不在北燕!”
赵渊目光深邃的扫过台下,再开口时,字字都带上了铿锵力量,一字一句都仿佛带有金戈之音的迸溅出来:“南楚之病,病在贪污腐败,病在朝中无将,病在君王无为,病在党争激烈。能臣受到打压,忠良无辜蒙冤,南方耽于安逸,北方民不聊生!”
赵渊说着,声音已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哽咽。他仰头看天,只觉得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唯有这天地悠然浩大。
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总结道:“赵渊主和,实乃因为,此时若是开战,南楚,必、败、无、疑!”
刚刚陈元霖陈词的时候,台下听众一片喧哗叫好,有的冲动的,甚至已经拍案而起,仿佛恨不得立刻撸袖子打到燕国去似的。然而此刻,赵渊说完,台下却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沉默了。
“江渉,”温郁之的声音淡淡的在江渉耳边响起:“有的时候,主战,不一定是骁勇血性。主和,也不一定是软弱可欺。敢说真话的,才是大勇。”
“我们南楚……就真的这么不堪一击?”江渉根本没反应过来温郁之在讲什么,他呆呆愣愣的坐着,茫然的问:“那如果北燕打过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温郁之和沈沁都没有回答他。温郁之沉默的仰头望着天空,沈沁则长长的叹了口气。两人的神态,都和台上的赵渊一模一样。
江渉突然就想起了两句诗来:“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
伯夷、叔齐不食周粟……要是真有一天,南楚真的亡了,那自己,岂不就是亡国之人了?这天下之大,到那个时候,却是再也没有自己的故土了……
江渉光是想着,就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算了,别胡思乱想了!”温郁之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听那姓赵的书生胡说,只要变革得当,楚朝定然中兴。北边的蛮子要是打了过来,我们打回去就是了!”
“是,这要是开战了,那还有什么说的,打吧!”沈沁也笑了:“不过这赵渊倒是不简单,年轻人,眼光够准,胆子还够肥。要是他春闱中了,可千万得把人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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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和温郁之去过集思台后,江渉心里就像堵了一团棉花似的闷得慌。中兴一个国家,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却又谈何容易?江渉感觉自己隐约的体会到了温郁之肩上的那份压力。
如今他在温府住了近一个月,身上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日子,不知不觉就到了温郁之父母的忌日。
忌日当天,皇上特意下旨,给温郁之放了一天假,还命自己的贴身太监代他来温府祭拜。
温郁之开了温府祠堂,供上父母牌位。从早晨到下午,各色人马便络绎不绝,没个消停。
京城一众官员贵族,只要排的上号的,几乎全来了一遍。温郁之穿着一身白布麻衣,站在正厅接待。脸上始终带着几分适度的哀戚,完美的就像一层面具。
好不容易到了傍晚,待温府闭门谢客之后,温郁之的老师戴恭时如约而来。他看到江渉,愣了一愣,随即慈祥的笑了,评价道:“宝剑出鞘,只是锋芒太盛。”
江渉面上恭恭敬敬的回答“受教”,心里暗骂他倚老卖老。
戴恭时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摇头笑道:“呵,小伙子还不服气了。”
江渉一哽,无话可说。
见江渉吃瘪,温郁之乐了,忍不住嘴往上翘了翘。
这是他今日的第一个笑容。
戴相并不是独自一人前来,他身后还跟了两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差不多的年纪,皆是二十出头。
走在前面的人一张国字脸,一身祭服严严整整,鬓发也梳的一丝不乱。那人绷着嘴角负手而立,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他微微皱着眉的神态,倒和温郁之有几分相似。
戴恭时笑的介绍道:“小侄戴桁,来京城赶考,现在就住在我府里。我想着你们都是年轻人,今日就带他来认识认识。”
这便是让温郁之提携的意思了。温郁之当然明白,立刻上前与戴桁闲话起来。
可在江渉看来,这戴桁严肃虽有,却怎么都缺了几分沉稳。温郁之板起脸来的时候,就像是一柄重剑,力压千钧,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可他,明明是一样的神态,就是有股说不出的刻板呆愣。
对于这“翻版温郁之”,江渉简直是怎么看怎么不爽。
那人看江渉也是同样的不顺眼,皱着眉瞟了江渉侧颈的那朵芙蓉花一眼,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哪来的人妖,不男不女。”
江渉直接给气笑了。温郁之看了江渉一眼,目光中带了几分幸灾乐祸。
倒是戴桁身后的那个青年见了江渉,眼睛一亮,两步上前,拉着江渉袖子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发问:“你是‘芙蓉雨’吧?听说你是江湖高手?诶,江湖上都有什么?真的好玩吗?”
这人的风格和戴琰截然不同。一身白色的忌服,倒是穿出了一股随性自然的味道。再仔细一看,青年人唇红齿白,目光中更是透出一股灵动慧狭,给人一种言笑晏晏的感觉。
“诶,你知道我?”江渉看他顺眼多了,便干脆把戴相侄儿丢到一边,开始满嘴跑马车:“我跟你说啊,江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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