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根稻草。
知道白止文偶尔会来金碧辉煌,那几天,钱河就守在门口。为了能顺利的进去,他还特别的穿了自己最好的衣服,虽然依旧掩不住一点油烟味和疲惫。
终于守得云开见了人,可钱河心里其实是打鼓没有底的。偷偷地看了一眼微微皱眉的白止文,钱河心里也凉了大半。
自己怎么能这么冒失呢?求这些达官贵人有什么用?历史上这些只会剥削老百姓的吸血鬼又哪一个是会雪中送炭的?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形势比人强,难道让云秀去死吗?那不如让自己先跳楼算了,为什么自己的骨髓就一点都不适配?如果自己的适配了就好了,不用在里面贴脸贴皮没有尊严的哀求于人。
求人之人矮人一等,见钱河渐渐的委了身,白止文又不说话,经理揣摩着,这是大神想拿活人玩儿吧?
现在的上流社会里,有一批太子爷一天到晚没事儿就爱玩大活人,什么用豪车撞瓷啊,让对方倾家荡产的看人惨样什么的。
那些爷脸上的神情跟白大太子没什么两样。有了这个认识,经理哪儿有不明理的呀。见白止文交叠酒杯时漏下了几滴酒在鞋上,经理忙低声对钱河说:“我说,兄弟你有点眼力啊,看到没?白老板的鞋上脏了,还不去擦擦。”
擦鞋?钱河听了身躯抖了抖,这种至极侮辱人尊严的事情,怎么还会有人能说得那么自然?钱河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模样。抬头看了看冷漠的白止文,胃里的苦水没差点吐出来。
如果是平日有人敢这么跟他说,他就算拼命也会把人打得满地找牙,从小他就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孩子,为了尊严也吃过很多苦,他从来都没有害怕过,反而安慰自己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他几乎想调头就走,但是……但是,他的妻子正等着他。他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男人的面子又算得了什么?如果男人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能守护还算得上什么男人?自己不够强,不够富裕,都是自己没有能耐,但让云秀就此死去是万万不能的。
程啸学着白止文也端了杯酒晃来晃去,他有些好笑的看着经理为难那小老板,看着钱河脸上出现苍白崩溃的样子突然觉得有趣。其实他跟白止文根本没有那些变态的嗜好,可看这人莫名其妙的跑来求白止文,没有逐出去就不错了。
白止文是什么人啊?说直白一点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但面对钱河,白止文似乎也没有太绝情。这也让程啸觉得好玩。不过他也看不出来白止文到底是高兴的还是不高兴,就算他跟白止文从儿时开始就是玩伴儿,对这种只手遮天的幕后人物也有摸不透的时候。
只见钱河一脸挣扎的表情,慢慢的弯下腰,低下头半跪在白止文面前,从茶几上放的抽纸里抽出一张纸,这些纸巾是最贵的那种,上面带了花纹还有香味,据说还是香奈儿no5。钱河却没有注意这些,他伏着身,认真地把鞋面上的酒渍擦得干干净净。
白止文没有吱声,他漠然地看钱河走过来,看他跪在自己的面前,低下他的头,突然白止文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看清钱小老板的模样。只记得了他做面的手艺和和煦的笑容,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指在面皮上飞快揉捏的样子,还有他微微笑着给自己端来一碗面条,然后轻声说:慢点吃。
以及他叫着自己内堂的妻子,那种幸福甜蜜的感觉。
自己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这个人的声音对自己而言有说不清的魔力,震颤着耳膜的同时也拨动了内心某根弦,让他百忙之中也一定要去看着。原本以为只是单纯的想见他,听他说说话而已,直到刚才为止,他都是这么想的。可事到如今忽然觉着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是因为这迷乱闪烁的灯光?还是花红柳绿的风月场所?让他有些止不住的意乱情迷。
低着头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露出的后颈是优美的。他原本就是内地人,个子不高,人也比较瘦,山里的水土好、太阳少,他的皮肤竟然比一些北方女孩儿的还要白皙细腻,白止文瞪着眼看着那一小段皮肤觉得呼吸窒了窒,有一个想法以不自然的方式开始成形。
然后,白止文的手微微地抖了抖,又有几滴酒溢了出来,滴在裤子上。钱河也看到了,他抬了抬头不解的看向了白止文。
白止文保持着他冷漠的声音:“擦了!”然后他清晰的见到钱河眼里那种受伤的神色,这也是白止文第一次认真看钱河的样子。
说什么绝色美人是不可能的,钱河有一张还算英俊的脸,没有特别的刚毅,也不很柔和,薄薄的嘴唇因为受辱而有些发白。不算深的五官,有着亚洲人传统的润泽。最出色的还是那对眼睛,乌黑的眸珠像一块黑曜石清晰的倒影着自己的脸。还没有来得急细看,钱河又垂下了头,他抽出了第二张纸,往白止文裤子上擦去。
他是真的去擦酒渍的!
这简直就是客人戏弄小姐的惯用伎俩。程啸的脸都红了,倒不是没见过世面,对他这种开风月场所的老板,什么没见过啊?但这人是白止文啊!白止文是一个非常干净的人,干净到几乎洁癖的地步,从小到大程啸跟他混在一起,就算出入风月场里这人也是从不叫小姐不要人陪的自律到一种天人境界的白大神!还是他的眼睛花了,他看错了?
收到白止文贴身保镖张锐同样震惊的视线后,程啸都快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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