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历二月份,锦华省电视台都要给省财政厅上报一季度的非税收入预案。
电视台作为营利性企业,每年自然都要照章纳税,但除了正常交税,额外上缴百分之十五的非税收入。这虽然是规定,不过也分地方,像县级电视台和一些市级电视台,别说上缴非税收入了,它不管地方要两个,能自己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可像省电视台就不同了,一年下来,纯收入都过亿,狠一些的电视台,都能达到几个亿。锦华省电视台,就属于那种相对比较很大,一年的纯收入能达到三个亿。省电视台一共四个频道,在本省范围内,不存在落地费用,属于自然落地,几乎垄断了本省的所有大型广告资源,加上锦华卫视在外省不少电视台都有落地,一年下来,赚钱就跟捡钱一样容易。
往年来,锦华省电视台每个季度向省财政厅上缴的非税收入都能达到三千万,这笔钱,对于省财政厅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可今天第一季度的非税收入预案一报上去,立时令正财政厅震怒。为什么呢?原因在于这次预案的数额,比之以往少了一半。睁眼闭眼差了一千五百万,省财政厅肯定要问明原因,怎么少这么多。
本来么,省财政厅也是正常寻问,了解情况,可电视台的态度,却十分的不友善,就差直接说,就这么多,爱要不要。这财政厅十分气恼,一怒之下,上报到了省政府办公厅。
于是,在正月十二这一天,省政府办公厅主持了一次圆桌会议,针对此事,让电视台将情况给说明白。
主持本次会议的,办公厅副主任张兆通,参加会议的有省委宣传部的办公室主任,省广电厅的厅长汪治,省财政厅的厅长冯学锦,省电视台的台长、广电厅副厅长陈文革,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喽啰。
张兆通简单地说了一番开场白,便把话头丢给陈文革,为什么非税收入少了将近一半,你说出个原因来吧。
陈文革这些天的心情着实不好,也知道因为自己的态度,惹了麻烦。他当即,一脸无奈地说道:“冯厅,上次我态度有些不好,在这里先向您道歉。”
“无妨,陈台长客气了。谁在工作上,都有个不顺心的时候,发几句牢骚,在所难免。只是这一季度的非税收入预案,和往年相比,实在相差甚远,这总要说个明白才对。”见对方先行道歉,冯学锦怎么也得拿出点风度。
“众所周知,我们电视台的收入,一向以广告为主。往年的广告的收入多,全是因为在省内,我们电视台的节目可以覆盖全省,商家做广告,自然要到我们电视台来。可是今年,春江电视台未经省广电厅的批示,未向省电视台请示,先斩后奏,准许德原卫视在春江台落地。因为春江台开了先例,其他地级市电视台也纷纷效仿,固州市、天马市、广化市,所有的地级市电视台都未经请示,直接接受了德原卫视的落地。以往我们省电视台是唯一一家能够覆盖全省的电视台,现在又多出一家,广告收入就那么多,以前是一家挣,现在是两家分,这才刚过了春节,我们电视台的广告项目,就被德原电视台抢走三分之一,瞧这个架势,下个月还会减少。所以,我一季度的非税收入预案,才给出这个数字。如果说一年下来,每个季度,都能保证这个数字,那我会很高兴了,可是,你们不知道电视台的运营费用,特别是咱们省电视台这种大电视台,一旦广告收入骤然减少,节目质量必然下滑,从而会带动收视率的下滑。收视率一下滑,就又会使广告的价位下降,广告收入又会减少,又会令节目的质量下来,收视率会再次跟着下滑,周而复始,电视台不仅不会赚钱,甚至还会赔钱。”
陈文革很是认真地说道,话语之中,难免带着对春江电视台以及其他地方电视台的不满。
这也不怪他不满,从德原卫视落地,到今天,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德原电视台就抢走了他三分之一的广告项目。
“照你这么说,你减少的广告收入,都是让德原电视台给挣去了?”办公厅副主任张兆通问道。
“可以这么说。”陈文革点头。
“你早这么说,事情不就简单了……”张兆通说着,看向冯学锦,又道:“老冯,情况你也听明白了,这笔钱也不是说陈台长给花到别的地方去了,也没说自己揣兜里。德原电视台,也是咱们省里的电视台,钱让谁挣不是挣呀。”
冯学锦微微点头,说道:“张主任,你这话说的是没错,谁挣不是挣,可关键在于,德原电视台挣了钱,他不能送到我这里来呀。行呀,既然能够找到去处,那也就这么样了吧。”
对于冯学锦来说,情况只要说明白,那就无所谓了。这点钱,他真不放在眼里,差的是电视台的态度。
冯学锦是可以一笑而过,但陈文革不干呀,作为台长,他深知其中利害,如果德原电视台做大,继续这么发展下来,他锦华卫视就要勒着裤腰带过日子了。所以,他当下抢着说道:“张主任,话是这么说,钱让谁挣了不是挣,可眼下这种情况,对我们锦华电视台十分不利。我们电视台才是锦华省的招牌,德原电视台要是这么做下去,我们电视台就得砸了。而且,春江电视台,不经请示,擅自让德原卫视在春江落地,这是违规呀。”
“既然是春江台违规,那你们就按规定处理好了。至于说电视台办不办砸,你不能说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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