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于一处山脚下发生了泥石流。山坡上的泥石猛然滑落,声音巨大,冲着他们的车队滚滚而来。
“殿下,是泥石流……”
“太子殿下,快跑,快跑啊。”
贺梓鸣坐在马车内,先是听到了巨石滚落砸在了车顶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传来了侍卫队惊慌失措的声音。
“太子殿下?”顾琛也是一惊,紧紧的蹙起了眉。
贺梓鸣被似乎他们的惊慌感染了,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别的了,几乎条件反射性的抓住了顾琛的手出了马车。
只见汹涌的泥石已经铺天盖地的冲了过来。
整个大地都被冲击得动摇了起来。
贺梓鸣再顾不得其他人,抓着顾琛的手就是往远处奔命似的跑去。顾琛被他抓得一愣,但眼下的情形也使得他再顾不得什么别的了,只下意识的跟着贺梓鸣也玩命似的跑了起来,就好像一直要跑到世界的尽头。
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当乱世从山上滑落要砸在他们身上的时候,贺梓鸣几乎条件反射性的就将顾琛一把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护在身下,用脊背承受住了那乱石的撞击:“子卿……”
“殿下——”顾琛看着他满脸皆是惊愕。
他知道贺梓鸣对他有意,但从未想过在发生如此危险的情况下,高高在上作为储君的贺梓鸣居然会下意识的护住他……
以身相护,他何德何能能得贺梓鸣如此对待?
顾琛扶着贺梓鸣,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下一刻他们二人便已齐齐被泥石吞没。
患难见真情。
共患难,是最为容易产生真情的,尤其是在其中一个以命相护另一个的情况下。
当顾琛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他开口就是极为慌张的叫起了贺梓鸣的名字:“殿下,殿下——”
唯恐贺梓鸣出了什么事。
“子卿醒了,孤在。”不过,所幸他很快就听到了贺梓鸣低低的回答。
顾琛手下一动,这才惊觉原来自己的手和贺梓鸣的手是牢牢握在一起的,虽然在一片漆黑中看不到对方,但却能感觉到,不曾分开。
顾琛长抒一口气,稍稍松了口气,这才发现他们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困在了一个狭窄的地方,见不到光。
“殿下,你伤得重不重?身上有伤口吗?痛不痛,能不能动?”顾琛突然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连忙焦急地问道。
他还记得失去意识之前,贺梓鸣以身相护为他挡的那块乱石……
那么猛烈的撞击,在他现在回忆贺梓鸣现在不受伤几乎是不可能的。
“还成,就是有点冷,很想睡觉……”贺梓鸣见他醒了,说话声音还这么中气十足,当下也是松了一口气,可声音听起来却越发的有气无力来。
顾琛听他这么说,却是吓了一跳,连忙在自己和贺梓鸣紧握的那只手上使力掐他,生怕他睡了过去:“殿下,不要睡!”
他不知道贺梓鸣伤势如何?
在这种情况下,贺梓鸣若是睡着了……说不定就得要真过去了。
“……好,孤不睡。”贺梓鸣在第一时间回应了顾琛,但声音听上去却越发了虚弱了起来,简直让人觉得他随时就会睡过去一样。
顾琛不知该如何让贺梓鸣清醒起来,只得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断的重复道:“别睡,应该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的,很快。”
“……好。”
漫长的黑暗很是难熬,也很是容易让本就困倦的人进入睡眠。
顾琛听着贺梓鸣越来越有气无力的声音和回答自己越来越短的话语,害怕他睡着,便是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贺梓鸣聊起了天,想要迫使他清醒。
“殿下刚刚为何?为何要替我挡那块巨石?”聊着聊着,听到贺梓鸣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顾琛突然一下子就是问出了这个让他当时惊愕在了当场的问题。
贺梓鸣浑身激灵了一下,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尝到了血腥的味道,迫使自己清醒了一点,才低声回答:“没有为什么,也没怎么想,就已经那么做了……你若非要问孤的话,孤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回答你,又为何要这么做……”
他的回答十分平淡,顾琛听得却是心下一震。
在经历过了贺梓鸣的以身相护以后,他几乎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贺梓鸣的深情了……
“子卿能叫孤一声长风吗?”就当这时,贺梓鸣却在一片漆黑中幽幽地开了口问道。
顾琛一愣。
贺梓鸣继而又补充说:“真心实意,不是敷衍的那一种,就像你对小晟子一样。”
顾琛抓着他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孤本以为,孤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和子卿相处,换得子卿的真心相待,不说其他只将孤当个朋友,心甘情愿发自肺腑的叫孤一声长风……可现在看来,也许孤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贺梓鸣的声音在一片漆黑当中幽幽的传来。
可还不等他话音落下,顾琛就已先一步,语气坚定不带任何迟疑的唤道:“长风……”
“子卿愿意叫孤,不,叫我一声长风了。好,真好。”贺梓鸣高兴的无以复加,想要笑,但却被重伤压得直咳嗽:“我本来以为我这一辈子都将听不到子卿真心实意的叫我一句长风了呢,没想到现在命不久矣却是听到了,现下子卿便是叫我死了也是值了……咳咳,只是眼下这样的情形,只怕是要连累子卿和我一道死在这里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顾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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