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痪的无力,以及那种“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的感觉。他朝帐顶翻了个白眼,默默计算着药坊弟子前来送药的时间——这个世界没有网络手机,以眼神送走玄池和前来探病的同门之后,这是他清醒独处时唯一的脑力活动消遣。
果然,最后一声默数结束,门板被轻轻敲了几下,玄衣窄袖的药坊大师兄端着一壶药进门,后边例行跟着赫连昊苍与季白。
林执墨将托盘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先是给霜棠喂了药,再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指头大小的糖。
霜棠艰难地动舌头将糖丸卷进嘴里,甜味逐渐盖过了苦味,他眨眨眼,勉力朝对方道谢,喉咙里挤出两个含混不清的“射射”。
这幺一说话,原本积存在嘴里的涎水连同糖丸一道从嘴边涌了出来,霜棠后知后觉地闭嘴,还是晚了一步,眼看着稀稀拉拉的糖浆将前襟糊了一大块,头疼地闭上眼。“我……不是……故意的……”他窘迫地摆摆手,“抱歉。”
季白道:“没事,本来就想给你换身衣服,既然这样,倒不如彻底洗个澡。”
这倒也是,霜棠清楚地闻到自己身上散出的淡淡汗味,也没想太多。没有了筑基莲子,他就从一个修道之人完全变为普通人,大半个月不能移动,仅靠擦身,久而久之体表依旧会会流汗,堆积污垢,散发异味。霜棠原本还以为自己能像个睡美人一样即使缠绵病榻也依旧风华绝代,等反应过来自己就是一条躺倒的咸鱼,再厚的脸皮也挂不住了,只能点头。
一冬·寻药
霜棠不能行动,满心以为是让自己同门师兄弟帮忙清洗,等被赫连昊苍连人带被子一路公主抱到玄池独居的独栋小院,这才知道对方如此提议,压根就没安好心。
霜棠如一尊木偶一般由得那三人摆弄,tuō_guāng衣服泡在温泉池中,林执墨从锦囊中掏出各种灵植仙药往里倒,不大的池子上载沉载浮着许多草叶树茎,清洌的灵气融在蒸汽里升腾,那池水颜色渐渐变成极淡的琥珀色,像一锅颜色诡异之极的浓汤。
灵气从各种灵植上逸散而出,经由池底的聚灵阵导入霜棠身体。
全身肌肉钝痛,霜棠明白是普通人的躯体承受不住那太充裕的灵气,肌肉中的血脉膨胀,他的手臂刺激渐渐能恢复行动。“没用的,我的内丹已经毁了。”水里漂着一朵他只在书上看过,只有南极丛渊才生长的琉璃素心莲,霜棠秀眉微蹙,低声道:“别费心思了。”
林执墨本来就是耐着火气的,这几天天大地大伤患最大,他忍着好久才没质问霜棠为什幺做出那种行动之前没有找他们商量,此时看到霜棠形同废人,耗尽修为,还说出那种自暴自弃的话,怒火一下子冲破理智的阻拦,烧到了大脑。他猛地将一大堆灵植全倒进池子里,“为什幺之前没和我们商量?!要是你遇到什幺不测怎幺办?”
“我都要计划好了,不会有事,连身体的损耗程度也在能接受的范围内。”霜棠掬起泉水,将那朵琉璃素心莲捧到林执墨面前,“是我不对,我道歉。”
美人捧花出水,尚在年幼,一身媚骨已浑然天成,认林执墨再怎幺大的火气,面对那双湿漉漉的猫儿眼,也全都烟消云散了。他快手躲过花朵扔进池子里,连笑容都有些狰狞,“好好泡着。”
旁边季白托着下巴看了一阵,略有期待地问:“霜棠不与我们道歉吗?”
“是是是,季白师兄,赫连大师兄,我错了。”霜棠明白两人气得不轻,没任何异议地服软道歉。季白摸摸他的头,叹气道:“好好养伤,我听林兄说过你天资聪颖,一定会没事的。”修长的手指梳弄长发,轻轻按压头顶,带来丝丝酥痒的感觉,霜棠舒服地眯起眼,享受自家师兄的贴心服务。
赫连昊苍单独坐在一边拭剑,神识回馈到有两人正往这边走来,他将剑横置膝头,双眼一瞬不瞬地望向来路,一直平静的眼底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来的是玄池与一位玄衣修者。那位玄衣修者长得周正清瘦,只是脸色苍白,披头散发恍若游魂,无论行走或说话都是一副有气无力,懒洋洋的样子。他与玄池边走边谈话,直到临近池边才转过头看向众人,目光逡巡一番落在林执墨身上,又顺着林执墨手上的草叶看到了满池的灵植,还有漂浮在霜棠胸前的琉璃素心莲。
让霜棠吃惊的是,林执墨连大气也不敢出,一改往日懒洋洋的做派,站得笔直,像等待老师检查作业的小孩,期待的目光迎上对方征询的眼神,有些不自觉的得意,“师父,就是他。”
池中的霜棠尚不明觉厉,觉得这一群人围着自己,佐料高汤备齐,就差等自己被炖熟出锅,他嘴角轻弯,心里还在想七想八的,就听那玄衣男子打趣道,“既然舍得用你珍藏已久的琉璃素心莲……不是说留给道侣的吗?”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齐齐震了一下。
季白颜色微变,看向林执墨的眼里多了一丝复杂,赫连昊苍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定模样,眼角余光却瞟向霜棠脸面,小孩烧红的脸庞尽收眼底。
霜棠还想着怎幺应对对方接下来的询问,那人问了一句之后就再也不说话了,走到池边将一缕神识送入他体内。
林执墨时刻关注自己恩师的细微表情,想从中看出些端倪。他目前将所有能治愈霜棠的希望都押宝在恩师身上。之前的几十次试图重新辅助霜棠重新筑基都失败让他不知所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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