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听进了耳里,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对于众多的有情人来说,是无比高尚的信仰与希望,而茛觿和焱潲不一样。他们的身份特殊,彼此的爱恋也特殊,他们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说着情话。虽然茛觿并不在乎,但他毕竟是清帝。
他还记得他与焱潲打的那个赌,他说他一辈子也不会对焱潲有任何情思情谊,现在看来,他对自己太过于自信,这一场没有筹码的赌约,他输的彻彻底底。
他何尝没有想过他们的未来,可是他所预料到的那属于他们的未来,却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一丝光明。
茛觿与焱潲之间,或许永远都看不到未来,没有明天。
“朕困。”茛觿心里头就像一团没有头绪的线球,越理越乱,越乱越繁杂,他干脆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
焱潲没有追问执着,搂住他的手紧了紧,“那便睡吧。”
第二日,茛觿很早便去上朝了,焱潲醒来的时候,茛觿上朝回来坐在桌边喝茶。
焱潲起身,盯着茛觿的侧脸看了好久,道:“你长的真好看。”
茛觿差点将喝进去到喉间的茶水喷出来,咳嗽了好几声。
焱潲失笑,下榻着衣。一边摆弄着腰带一边有意调侃茛觿:“你今天不疼?以前不都是三日下不了……”
“闭嘴。”茛觿放下茶杯,看着焱潲慢慢优雅的穿衣动作,继续道:“对蒙图塔和阙悟囿,你什么看法?”
焱潲手上的穿衣动作毫不减慢,淡淡道:“事实你我都知道,而且他说的很可信。”
茛觿道:“所以你怀疑?”
“你不是也在怀疑么,阙悟囿虽然口头不承认他杀害苏月,但是这情况十分浅显就能看出来,知道这事的只有蒙图塔和阙悟囿知道,除非,苏月真的是自己失足落水。”
茛觿看他一脸云淡风轻,丝毫没有苏月死了的哀痛,忍不住问道:“苏月死了,你难道一点感触也没有?”
焱潲明白茛觿话中的意思,道:“你不是也一点感触也没有?”
茛觿道:“她于我非亲非故。”
焱潲道:“她只是我一个故人的女儿。”
茛觿不做声,焱潲注视着他的眼睛,半天不说话。
“清歌,你记得,我的存在,全部都是为了你。”
茛觿微怔。慢慢的,脸颊爬上红晕,轻声道:“还是派人去通知她家里人一声,毕竟是在朕底下出的事情。”
焱潲头轻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西周使团过几日就得走了,你打算怎么处置蒙图塔和阙悟囿?”
“放他们走。”
焱潲身形一顿。放他们走?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就这么把人放走?这不应该啊。
茛觿察觉到焱潲的疑惑,解释道:“这事情说它复杂又未免太过简单,说它简单又有些繁杂,而且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虽然我们知道就是他们之中的一个,但查清楚未免有些费神。再者,就算查出来又能如何,他们都是西周来的人,虽说不怕西周小国闹矛盾,却也不想因为这事而伤了大家和气。”
焱潲听言,暗自想了想,不禁开口赞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其实不管真正谋划的人是谁,苏月已经死了,找出那个人来苏月也不会复生。更何况,这里是皇宫,这么兴师动众地,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蒙图塔被释放,第二日就把帝玺归还。
“清帝,这么做都是我的错,谢谢您不计前嫌饶过我的妻儿,甚至饶过我。但是清帝殿下,您杀死吾王,对此我没有一丝的甘心,今日有我一个蒙图塔,他日就会有第二个蒙图塔。”
茛觿冷眼看着面前这个人,蒙图塔说的每一句话都足以让他死几百回,他可以放蒙图塔走,但是他一定要弄明白是谁向他灌输了这么多。
“告诉朕,谁告诉你的?”
“清帝殿下为何觉得我会说?”
“因为你还没走,所以说你的妻儿还是在朕的手上。”
蒙图塔的脸色变了变,脸上不甘和敌意越来越浓重,牙关咬的紧紧地,但他却不得不说:“阙、悟、囿。”
茛觿心里头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这个人的名字,直到两天后西周使团离开。
望着那一列马车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视野里,他恍然大悟。
他一直怀疑为何阙悟囿为何会知道这么多,而能够这么了解他的过去的人只有谷无忧。
这个世界上易容手法高超的人多了去了,所以,悟囿悟囿,便是无忧。
谷无忧。
第六卷月下独酌(十九)
西周使团离开,宫里头近日闹出来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
茛觿坐在桌边,有些头疼。
这一切发展的太快,他根本来不及缕清思路,西周使团就离开了。阙悟囿就是谷无忧,明明与他离得那么近,茛觿却没有立刻认出他来。
谷无忧这次有备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再一次引起注意?还是为了他被烧毁的祖坟。一切不得知晓。
还有,谷无忧这次并没有达到他的真正目的,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就跟着离开?还是说谷无忧觉得茛觿无趣了,不想再玩弄了?
他求之不得。
正想着去找焱潲商量成亲事宜,却有人来报,说是血梓祭回来了。
确实,自从云滇岛回归后,他就没有见到血梓祭这个家伙,还以为他去哪里偷着闲去了。之前也一直吩咐公子七看着他,想必公子七也跟着兜兜转转了一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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