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的气压沉得人喘不过气。
“几位叔伯都来了。”路鸥然意气风发地走到首席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刚开过董事会不久,几位叔伯有事吗?这么急召开临时会议。”
空气在沉默中凝结,赘重得像暴雨将至前窒息的沉默。
终于,张航叹了口气,打破僵局:“小鸥,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关于鸥歌的股份,律师那边交接得怎么样了?”
“就为这个?”路鸥然微笑,“张叔,您是我的长辈,又是鼎盛的元老,有什么都可以直说,我乐意奉告。不过关于鸥歌的股份,我想都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处理,几位叔叔伯伯可以放心了。”
灿烂的笑容洋溢在俊美的脸上,给人一种置身四月明媚阳光中的错觉。
漂亮到赏心悦目的表情,像根针扎进某些人眼里。
“放心?”首先发难的,是郑志海的旧部下,策划部老徐,“路董到底还是年轻啊,敢拼敢冲,有勇气,有魄力,不像我们这些个老头子,年纪大了,做事难免谨慎小心些,所以还是想请路董给我们解释解释,灏宇国际手上,什么时候起也有咱们鼎盛的股份了?”
路鸥然听得兴致勃勃,干脆支起手肘靠上会议桌:“灏宇国际还满有眼力的嘛,知道要入我们公司的股票。”
“敢作敢当,别说你不知道灏宇国际手上那3的股份是怎么来的!”
针锋的质问,咄咄逼人,显然,郑志海的旧部是想咬紧这件事不放。安靖想替路鸥然解围,却发现他正用镇定的目光看着自己,示意他骚安勿躁。
“恩,我给的,我自然知道。”淡淡望了一眼对方,路鸥然大大方方承认。
“路鸥然!”有人再也耐不住了,“砰”的一下拍案而起,“你有什么权利不经过董事会的商议就转了路鸥然的股份!而且……而且还是送给一个与鼎盛无关的外人。”
“郑叔,注意你的措辞。”路鸥然提醒他,“请你记住,我姐姐的股份有部分已经转到我的名下,我愿意怎么处理,是卖,是转,还是白送给人,是我自己的事,根本不必向董事会汇报,更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允许。”
“胡闹!你这根本就是在拿鼎盛开玩笑。”
原来郑志海养的狗也不过如此,冷哼一声,俊美的人一改笑颜:“胡闹?你以为我们这大半月时间的努力都是胡闹?参与灏宇国际的招标是胡闹?成功进入最后的择选是胡闹?甚至有可能成为灏宇今后几年的合作方是胡闹?就因为你在乎的那么点本来就形同虚设的股票么?”
傲然扫视全场,路鸥然身上突现的强大气场让众人哑口无言,他们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属于他的父辈们才有的凌厉和威严。
“如果鼎盛不能在将来借由和灏宇的合作成功转型,不能开发新的数据业务,那你们手上的股票迟早也是一堆废纸。与其这样,不如乘还有价值的时候拿去搏个机会。决定是我做的,但为了鼎盛,我不认为我这么做有什么问题,还是几位叔叔伯伯有更好的建议,不妨说出来大家探讨一下,我愿闻其详。”
不同方才的沉闷,静是突然而来的,随着路鸥然的话,像一阵昂扬的清风吹走压抑。又隐约捎来不甘的怨怼,仿佛时代之光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绽放,愈加衬出自己的英雄垂暮。
张航清了清嗓子,出来打圆场:“小鸥,不管怎么说,你都应该事先跟我们商量一下,对于鼎盛,我们的心思花得不比你少,只要是对鼎盛发展有利的事,我们怎么会阻止。”
众人面露和色,这话一说出口多少给了他们台阶,借着这股劲,张航继续表示:“不管怎么说,鼎盛的股份是老一辈的血汗,百分之三虽然不多,可要是开了这个先例,以后人心不齐,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张董说得对啊。”附和声四起。
“虽然你这么做是为了鼎盛,但未免太过草率了,我们一致认为,在这件事上,你的处理有欠妥当。”张航下了结论,一听是几个人早就商量好的台词。
“那么,张叔,你们希望怎么做?”就差撕开最后一层纸,路鸥然不想同他们再废话。
姓徐的阴测测地笑:“路董,对不住了,还是要请您给个说法。”
矛头再一次对向路鸥然,只有一件事,他改变不了,位列鼎盛最高的董事之席,任凭风雨呼啸,没有人与他并肩,同舟共济就像是种奢侈的空谈,他向来,孑然一身。
“我没什么要说的,如果各位有决定了,我接受。”
路鸥耸耸肩,对于不存在的盟友,他不会心存渴求。
郑志海的旧部愤愤不已,路鸥然妥协没有退让的成分,更像是对他们紧迫逼人的蔑视,这让他们很不舒服。
不过没关系,他们手上的股份加起来,整整高出路鸥然22个百分点,今天这事虽然不能拉他下马,但让他为自己的行为受点教训,告诫他别目中无人,还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几个人悄悄交换了眼神,姓徐的知道时候到了:“董事会一致决定,暂停剩余部分的股份,转由董事会代为保管,路董,相信您不会有意见吧?!”
路鸥然笑笑:“没有。”
竟然这么轻松就点头了,少了点成就感,姓徐的不满地撇撇嘴,想开口再挤兑两句,低沉而富有魅力的声音从会议室外传来。
“我有。”
熟悉的语调,平静有力,步入会议室的人,身形高大俊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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