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阎应元,端和楼在这附近算是比较大的酒楼了,
“今日得识阎兄,当真是一大快事,有好友不可无好酒……我这有一种好酒,请阎兄尝尝。”将岸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瓶子。
这瓶子一出现在阎应元面前,就让他眼前一亮。
“这可是琉璃瓶?”
“哪是什么琉璃瓶,不过是玻璃瓶罢了。”将岸笑了起来:“交趾所产之物……哦,对了,先尝尝酒!”
他一边说一边拔开瓶塞,软木做的瓶塞才打开,一股扑鼻的酒香便传了出来,而且将岸因为不小心的缘故,还将酒泼出了少许,顿时,整个酒楼之上,都是这浓浓的香味。
阎应元不是酒虫,却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然后赞道:“好酒。”
“好不好酒,尝了才知。”将岸又是一笑,然后也不知他怎么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盒子里是锦缎垫着,放着小小的两个玻璃杯。只不过比起那半透明的酒瓶,这两个玻璃杯就晶莹剔透,宛若水晶一般。
酒杯倒是不大,将岸先给阎应元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可是烈酒,阎兄尝尝!”
阎应元举酒杯,在掌中把玩了一下,啧了两声。他家境虽然不算富裕,但在京城天子脚下,多少见过市面,这种玻璃杯子,少说也得与等重的白银同价。将酒添了添唇,一股火烧火燎的感觉便顺着唇向嘴中传去,若是酒中老鬼,少不得仰头就是一口。
“果然烈酒!”阎应元饮尽了那一杯酒,只觉得喉咙与肠胃里仿佛都在向外喷火,他连夹了数口菜,才将那股冲天的酒性压了下去。
这酒比起如今京城各家所酿的酒都要烈,甚至胜过了自关外偷运进来的烧刀子酒。
此时离京城酿出后世鼎鼎大名的二锅头还有二三十年的光景,而将岸带来的酒,也正是后世的二锅头高粱酒。
阎应元喝得酒畅快,他伸手去拿过那个酒瓶,正欲自己布酒,却又发觉一件事情,那玻璃酒瓶之外,还贴着一张圆形的纸。纸上是彩印着图案与文字,仔细端祥,图案乃是一个戴着面具的武将模样,而文字则是“狄公酒”三个大字。
三个大字之下,还有密密的小字,却是说此酒来历,乃是北宋名将狄青所酿,狄青至交趾征侬智高,便将这酿酒之法传到了交趾,后因战乱而失传,于今又重现于大明云云。
“这酒……是交趾所产?”阎应元对于狄青极是佩服,忍不住问道:“狄公酒?”
“乃交趾郡会安所产。”将岸道:“连瓶带酒,尽是会安所产。”
他这话当然是大谎言,连瓶带酒,都是钦`州新襄所产,只不过为了避开某些贪婪的手,到会安去打个转儿罢了。如果说会安做了什么事情,那就是将那彩印的纸贴在了瓶子之上。
此时已经是崇祯九年六月中,在崇祯九年一月,俞国振正在南直隶一带血战的时候,研制了一年有余的玻璃烧制技术终于成熟,虽然成品率还是有些偏低,但已经可以进行规模化生产。而玻璃窑是现成的,只等最合适的配方和最成熟的工艺,甚至连工人都是现成的。所以仅仅是一个月之后,第一批玻璃制品便整船发运会安,三月份随着枕霞号的姊妹船连波号一起到了上`海,五月俞国振第二次北上时,随之同行北航,比起俞国振还要先一步靠着了天津港。
这一次俞国振的北上,可不仅仅是崇祯皇帝要见他这么简单,他还肩负着极为重要的任务,就是打开大明北方市场。故此,已经脱离军务的将岸,便随着他来到了这里。
“会安……”这个地名,阎应元只是在方才听将岸说过,他犹豫了一会儿,想象大海之南的情景,不禁悠然神往。
就在这时,却有人上前来:“二位,这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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