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注意,程秀棋也没说几句话,这就指望秦王和不明真相的吕东洪认出人来,也实在是强人所难。
程秀棋哪里听不出他故意喊出的那个名字。他眼珠子转了转,只将吕东洪搂得更紧了。
吕东洪十分愉悦,将美人抱了起来,蔑视了秦王一眼,转身就走。
秦王看着整个人缩在吕东洪怀里的程秀棋,愤怒之外却忍不住生出了一丝心酸。这人是他亲手推出去的,推到了别的男人的怀里。明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重来一遍,只怕他也别无选择。
不得不说,他真的……想多了。
年修齐眼看有惊无险地救出了人,便低垂着头跟在吕东洪身后离开。
凤铁和六王子也趁机飞身离去,秦王抬手止住欲上前追赶的侍卫,仰头看了看漫天星斗,一甩袖迈开步伐:“回府。”
刚走了几步,秦王的视野当中映出了前面那个有些眼熟的身影,脑海里蓦然一动。
他接到了六王子的勒索才知道他们守在这个地方。吕东洪又是如何得知的?他根本不知道六王子的目的,只为救人而来,可见六王子并没有传信给他。这件事紧急隐秘,这样仓促之下,根本不可能有第三方的人如此及时地知晓。
那到底,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秦王看着那低首疾行的身影,视线越发凌厉起来。
一个宫里的小太监,这时候出现在这里,也未免太可疑了。
“禾公公留步。”秦王出声道。
年修齐浑身一震,僵立当场,几乎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了。
没事叫他干嘛?!秦王不会看出什么了吧?他明明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就生怕露馅,这样还能认出来也太没天理了!秦王是开了天眼了怎的?
程秀棋从吕东洪的臂弯里抬头望向年修齐,还有他身后缓缓靠近的高大身影,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神情。小书生还是太嫰,他出现在这里就是破绽,只要被秦王看到了就不能善了。
年修齐简直欲哭无泪。
秦王缓缓地绕到他身边,低首在他颈边闻了闻。年修齐感受到那逼近的威压,吓得脖子一缩。
“禾公公,你不是应该在宫里伺候皇上么?”秦王低声道,“怎么会大半夜的出现在这个地方?恩?”
年修齐听他这样说,就知道他还不能确定,也便渐渐镇定下来。
“我……我是奉皇上圣旨。”年修齐说道,便立刻闭了嘴。他不如秦王聪明,说多错多,反而会让秦王抓着把摒。那便尽量不说。何况这句话也是事实。
秦王皱起眉头。奉了皇上的圣旨?难道是皇上收到了什么消息?可皇上明明知道内情,对他来说这个被抓的程秀棋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书生,就算要救人,宫内的侍卫也足够了,他又为何大张旗鼓地派吕东洪过来?
年修齐低首道:“殿下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必须尽快赶回宫里向皇上复命了。”
秦王又看了他半晌,看得年修齐冷汗涔涔直下,秦王才点了点头,让开一步,道:“禾公公请。”
年修齐终于松了一口气,抬脚便走。
还没走上几步,身后突然又传来秦王的声音:“且慢。”
年修齐脚步一顿,心里又怕又急又气,直想骂他。
这混蛋还有完没完了?!
秦王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缓缓地迈步,走向前面那个僵直的身影。
“本王差点忘了一件事,显些坏了规矩。”秦王慢慢揽住年修齐的肩膀,低首凑近他道。
“什……什么?”年修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禾公公应该回宫复命,可是叛府出逃的小书生,就要随本王回府受罚。”秦王闭着眼睛,凑近他的耳边低声道。
他在年修齐的颈边深吸了一口气。这淡淡的清新味道有些陌生,不同于程秀棋本身的张扬体香,这个味道内敛,清涩,可爱,一如年修齐本人给他的感觉。
不需要太多的前因后果,复杂推理,只需要闻着这个味道,他就能确定,这就是那个让他爱恨交加的小东西。
“你你你……说什么啊?”年修齐还想嘴硬,秦王却在他颈边一按,年修齐瞬间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秦王接住他软倒的身体,微一用力将他抱了起来,借着火把的光亮看清楚了这张本该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庞。
清秀的模样自然不及秀棋的美貌,放在以前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可是现在,却只让他爱不得恨不得,捧着怕他飞了,绑着又怕他受了伤。这样缠绵不清的万千思绪,竟然全系于怀中这个几乎第一次见面的家伙身上,他却甘之如饴。
这便是造化弄人吧……
秦王抱着年修齐上了马,与吕东洪背道而驰。程秀棋担忧地望着秦王离去的方向,揪住吕东洪的衣袖道:“将军,禾公公被秦王带走了,这……恐怕无法向皇上交代。”
“那是他们父子俩的事。”吕东洪将程秀棋放到马车上,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他额前略显凌乱的发丝。
程秀棋乖巧地坐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全然信任地望着他。
吕东洪心里升起一丝奇异的感觉。仿佛——仿佛那一夜,那个像妖精一样魅惑他的程秀棋又回来了。明明是同样一张脸,比起这些日子所见的程秀棋,眼前的这一个,即便他不说不动,像个娃娃一样端坐着,也似凭空生出了几缕风情,让人见之忘俗,明艳得令人忍不住摒住呼吸。
那时他刻意无视他,甚至羞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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