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恍惚,只记得初中毕业的时候,我们坐在操场上聊了很久,直到天开始黑下来,我们慢慢走回家,路边的树枝上有跳跃的麻雀,我们进了一家精品店,老板送给我们一对可拆分的雕塑,我们各自拿了一半的红心。
“不清楚。”那之后,她去了g市,奔走在和我不一样的生活里,我们好像慢慢变成了两条平行线。
上次回家的时候还碰到她爸爸,笑着问我怎么最近都没去家里玩,我答应着一定会再去,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很清楚,那个一定已经不那么真实了,它从一个成长的孩子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绝不像一句承诺,也没人会当真,于是它自暴自弃的掉入时光的罅隙里,遍寻不见。
“你们当初总喜欢往网吧里跑呢,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就因为这件事,我妈买了电脑,只为了让我不再去烟雾缭绕的网吧,不要接触到那些不良人群。
现在想来,当初是为了什么呢?
绝不是为了游戏,大抵只是觉得新奇,那个场合带有的禁忌会让憧憬一点点地蔓延开来,就像她带来的那些生活一样,带着冒险,那么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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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方歌考完试就不见了人影,花翎说他去了d市,受父母之托去给初三的表弟补习,为了这件事,花翎愤懑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我们还未解放的岁月,我只好提醒她,补习可不是玩乐。谁知她说自己只是怀念d市的海,夏天要是能去游泳,简直是无上的享受。
高考完,每个老师的嘴里都会谈起这一年的考试试卷。根据老胡的说法,能做出来的就是聪明人。于是我仔细思考了一番,最后终于认定曲方歌一定是个聪明人,毕竟他竟然能出现在学校的百名榜上,还是打不倒的前五名之内,花翎说这不足为奇,说是他小学和初中一直都是蝉联第一,这还算是退步了。
最近班上被老胡说的文理分科闹得人心惶惶,其实北城一中向来是理科为主,文科班每年都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两个,除了前年出过一个省第一之外,再也没什么大的波澜。
“灭绝师太?”我们讶然的重复着这个外号,立马被宋钰比在唇上的食指给噤了声。
就像我们这种理科班有一个粗犷而不拘小节的男班主任一样,文科班也会有相对应细致而严格的女班主任,比太平洋的警察管得还要多,以至于有了闻风丧胆的“灭绝师太”的外号,据说文科班还有几大奇葩,首先是男生有些阴柔,再次是下课无人的走廊。
“我妈说,文科班外面真的是一根针掉下都能听见,下课和上课无异。”宋钰这么一说,更是加深了我们的恐惧,这哪里是文科班,简直就是文字狱啊。
“太可怕了,我还是留在老胡这里吧。”花翎害怕的缩了下肩膀,被那些传闻吓得投降了。
“洛云,你呢?”
我的文科成绩确实比理科好,但也没有班上那位文科才女那么严重,其实她的数理化也很好,只是她从小就立志要成为一位历史学家,决不会再在理科的道路上逗留。而且,地理那些个知识点真是让我头晕,简直比数学还难,历史倒还好,政治也因为那位段子手老师还可以,只是每次考试都生不如死。
“你们都问过家长了?”她们都这么笃定的样子,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妈说,文科生太死板了,还是理科好,以后好找工作。”不愧是教师的意见,十分的中肯,竟然还涉及到了工作,似乎还是很遥远的事情。
“我爸妈随便我啦。”花翎的爸妈很少干涉她的决定,总是尽可能的给出自己的意见,让她自己去按下最终的按钮,颇为民主的政策。
而我家,我妈很少问我的成绩,每次拿成绩单让她签名,千篇一律的套话,说出来的话随便中总透着不易察觉的威胁,“你要是考不上大学也好,到你奶奶家放牛,还舒服些。”至于我爸,最重视的就是书法,从小到大买的最多的就是字帖,却依旧没能练成一手飘逸的字体。我这纯粹是自由生长,自生自灭了。
回去一问,他们俩人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机。不愧是这么多年的老夫妻,说出来的话极其一致,“自己的事自己想。”
第二天,经过了一夜的深思熟虑,我公布了我的决定,他们也就赞同的点头,似乎完全没想到我那惨不忍睹的成绩。
桃园三姐妹还是留在了理科班,继续在老胡的羽翼之下为非作歹,极个别女生顶不住数理化带来的强大压力,逃去了文科的诺亚方舟。
有一个因素,我慢慢留在了自己心底。
我总觉得这样,就可以离他近一些,像那个想要摘星星的孩子,既害怕又窃喜的沿着天梯往上爬,眼睛被那颗耀眼的星星夺走了全部的光芒,于是她伸出了一只脚,继续往上,往上。
☆、水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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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夏天总是来得那么快,蝉鸣又席卷了整个城市,成了午睡的独特伴奏,铺天盖地的香樟树像是一把把撑开的绿伞坐落在校园的两侧,撒落细碎的阳光,像是上天留在人间的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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