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溢于言表,虽然她承认这个家伙有十足的理由可以不搭理她,但是好歹当时也是她伸出一只手拉他起来的啊,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阮诺也懒得再去搭理她,头一甩就准备往外婆家的方向赶去的时候,她却忽然听到他在她后面轻轻地呢喃了一句,看似漫不经心,却有一种关心。
“肚子疼好点了吗?”
阮诺想起他之前给过的预言,她喝了那么多的生冷的自来水,自认为肠胃杠杠的她没想到那天晚上也失策了,不过她可不想让他沾沾自喜他的预言功力,所以只淡淡地嘴硬道,“我才没有肚子疼呢!”
到底掩不住心虚,对话时她不敢去看他眼睛。
江寄北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想戳穿谁的谎言,也许是家庭变故或是对那样的父亲早已死了心的缘故,他对很多事其实都是漠不关心的态度。
他定定地站在阮诺的一步之遥,颀长而挺拔的身姿,夕阳的余晖将他轮廓立体的侧脸映照地越发削瘦。
已然十三四岁的他,身上已有了一种少年特有的那种清朗的气质,不过因为他性格里的一点小孤僻,眸子里总能不经意地透漏出一丝落寞的小情绪出来。
他说话的调调并不温暖,但阮诺觉得此时此刻听起来却也不是特别地刺耳,他说,“谢谢你当时拉了我。”
或许只是不想欠别人的人情罢了,阮诺对于他突然而至的谢意竟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原来他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高冷冰山难搞定嘛,她正要洋洋得意地说着不用客气的时候,一回头才发现这家伙早就走远了,只留给了她一个若隐若现的背影。
阮诺瞬间一脸懵逼只好在心里不停地腹诽着,靠,要不要这么没礼貌,之前你表达谢意之后也要别人回一句不用谢你才能走吧,现在阮诺也总算明白了二狗子为什么看这家伙是哪哪都不爽,原来他真的很有一种欠揍的潜质。
不过阮诺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才不会跟一个不懂礼貌不懂情趣的家伙生闷气呢,不过从阮诺这个角度看,她能看到他拿着一把铁锹不知道在草丛里挖什么。
本着皮厚不怕死的精神,阮诺最终还是没能抗拒得住自己的好奇心,她连忙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喂,你在干嘛呢?”阮诺头往草丛里升,不过因为这家伙比她高差不多一个头,他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
“挖蚯蚓。”江寄北可能原本是不想搭话的,但他知道这姑娘好奇心重,索性一骨碌告诉她为妙。
谁知阮诺是个不打破砂锅问到底是绝对吃不下饭睡不着的性子,她转着乌溜溜的圆眼珠子,好奇心不减地问道,“你挖蚯蚓是要钓鱼啊?”
虽然才是初夏时节,但农村里的蚊子早就盛行了起来,况且水塘草丛里本就是滋生蚊虫的温床,就算涂了防蚊液,可是还有其他的飞虫啊什么的搞得人身上分分钟痒死了。
江寄北确实是挖蚯蚓钓鱼,但他并不准备向她解释些什么,只挖一锹土就坑着头将翻出来的蚯蚓一条一条地放进玻璃罐子里去。
他原本以为这丫头会害怕这种软体的昆虫而自行打退堂鼓,谁知阮诺不仅一点都不怕,她还蹲下来撸起袖子帮江寄北将要重新钻回土里的蚯蚓逮住然后准确无误地放进罐子里。
她以前经常看爸爸这样钓鱼,她还知道钓鱼最好用红色的蚯蚓呢,青色的蚯蚓一般都很骚,鱼不大愿意上钩。
“你都不怕它们的吗?”江寄北确实觉得这姑娘跟别的的女孩子有点与众不同,但没想到她还挺勇敢的,一点也没有女孩子身上的那种娇气和软滴滴。
“怕啊,一开始怎么会不怕,这软爬爬的,浑身还滑不溜秋的,不过我爸跟我说,这世上没什么事是真正值得你去可怕的,只要甩开了膀子去干,其实也不过如此……”
后来她读到村上春树的一本书,是他青春三部曲的第一部,《且听风吟》,她记得书的结尾写过这样一句话,其实我们恐惧的不过是恐惧本身罢了,虽然父亲的话里多少有点糙汉子的意味,但却是同样的道理。
“那你爸爸是老师吗?”
江寄北觉得一个会给孩子说人生道理的父亲一定是有点文化的,而他自己从亲生父亲那获得的,永远只有暴力和野蛮,想到父亲这个字眼的时候,他的睫毛忽然微微垂下了一点,暮色将它们投射成一片黑色的阴影。
阮诺很惊讶他会把话题自动转到她爸爸的身上,忽然噗嗤一声笑道,“我爸的梦想是当老师,不过啊当年他说考大学的时候差了点分,就直接进了不对去当兵,退伍后回来就跟我舅舅后面做泥瓦匠的活,不过我爸说了,就是是做泥瓦匠他也是最快乐的泥瓦匠……”
在清贫和困境着依然能保持着这样一种乐观而豁达的人生态度,江寄北总算明白了为何他总能从这姑娘身上看到一种光明,原来她从小生活到大的环境里,一个开朗明智的父亲确实能对一个孩子的性格产生很大的影响。
而相较于阮诺开朗活泼的性格,江寄北就觉得自己的性格似乎阴郁的多,不过他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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