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明灭的灯火让徐元佐有种看老式电影的感觉。》,而且这种镜头语言总是让人觉得绝望和压抑,好在徐元佐心理承受能力较强,仍旧能够保持脸上的笑容,去面对自己的盟友,也是义兄,更是将来很重要的政治代言人。
徐元春之前见了两位叔父垂头丧气出来,又见了父亲一脸铁青出来,对书房里的事颇为担忧。他生怕大父发怒。若是叱骂徐元佐倒说明没什么事,可偏偏这么久还不出来,要是将徐元佐逐出徐家怎么办?
志同道合而又能干的弟弟实在是太难得了。
“大父骂你了?”徐元春看出了徐元佐强颜欢笑,低声道:“只要他肯骂,说明对你期许高。”
徐元佐摇了摇头:“大父交代了一些事要我做,略感伤神罢了。”有差事总是好事,徐元春彻底放心下来。徐元佐又道:“你课业温习得如何了?今年秋闱想必能够高中吧。”
徐元春微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道:“他们《故训汇纂》没有编出来,倒是省了我许多路上的时间,这回乡试大可一搏。”
徐元佐笑道:“无心插柳柳成荫。”
徐元春也笑了。
生员资格考试并不是国家抡才大典,所以各种环节都不很严格。甚至有些人卷子不好看,但是面试下来考官很满意,同样会给个生员身份。徐元佐也是属于此列。然而到了乡试,那就是真正的国家抡才大典了,一旦发现舞弊,从考官到考生,没有一个逃得掉,甚至会连累本县生员日后的中举率。
想那些考官都是朝中清贵。大有可能入阁执政的人物,谁肯为了个小小生员拿自己前途开冒险?更何况乡试开始卷面要誊真,考官也看不到考生的笔迹。若是玩那些暗藏字头的把戏,等中举试卷送到礼部,大家都是出身,文气行笔是否滞涩。一眼可知。若是通篇流畅,突然到了某一句上用了晦涩的字眼,立刻就会被人怀疑。
只要风声传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兴风作浪。想当年唐寅唐伯虎就是卷入这种子虚乌有的舞弊案,被革除功名,落寞回乡,孤苦终老。唔,当时在他身边还有一位同学,姓徐名经。也受到牵连革了功名,回家后发奋经营,成为一方豪强,但是因为舞弊案的刺激,不许子孙参加科举他就是徐霞客的高祖。
总而言之,乡试只有靠真才实学加上考场气运才能出头。真才实学和考场气运,却不单单靠读书。除了会读书,还得会考试。这就要求学生们到处去游学。访问科场前辈,请他们传授经验。探问考官的偏好,政治立场和意识形态。
在交通不便的情况下,这事十分耗费时间,固然可以游山玩水,却也耽误功课。
因为徐阶主持《故训》的编纂工作,把江南的博学鸿儒一网打尽。统统请到家里来。这些人训诂辞典还没做出个样子,诗集散文已经搞出两三部了。正因为如此,江南学子纷纷前往华亭求教,一时间将华亭县堆积成了高地。
徐元春近水楼台先得月,本身才学人品又是颇为不俗。加上徐阶的有意照拂,很快就被众多鸿儒所青睐,有问必答,言无不尽。
“之前很长时间,都觉得自己今是而昨非,学业上简直有一日千里之感。”徐元春欣喜地说着。他旋即想到徐元佐二十岁前不能下场,强作自然地将话题转到别的方向去。
“小弟最近也颇有所得,在主持机械厂。”徐元佐道:“这厂子做出来之后,织机和纺车的成本能够降到三两左右,小康人家都能购置了。”
“似乎的确不贵。”徐元春道:“今年过年,大父给了我一百两银子,现在银子不值钱了么?”
徐元佐哑然失笑:“因为去年家里入账二十四万两,而出账全都被广济会涵盖了。”
“这一出一进,家中竟然有如此大笔款子!”徐元春虽然不好财物,但还是被吓了一跳:“敬琏真是……真是当世陶朱!”
“其实也没什么。”徐元佐笑了笑,心中暗道:我都把手伸进税收这一块了,若是这样都还赚不到钱,岂不是太无能了?
徐元春还是忍不住赞叹了两句,方才拉着徐元佐开席吃饭。家中喝酒是有定量的,两人也分了二两黄酒,互相又聊了些学校里的事。正好徐元佐需要徐元春帮着想想,是否有人会对他的生员资格产生威胁。
“若说有人惦记你,那是必然的。”徐元春想了想,道:“你名声既大,且又如此极端,难免给人谈资。不过这些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真要革你功名,只有知县上报提学才行。即便提学来华亭巡考,或是吊考我华亭生员,也要听听知县的说法。”
徐元佐总算放了心,心中暗道:明日走之前还是要去拜访一下郑老师,大的礼物不好带,值钱又清雅的东西总是要带点。
国朝为了防止地方官以权谋私,不许地方官在本辖区内置办产业,包括重礼也会被巡按御史所弹劾。有这样的三尺法高悬,胆小的官员其实都能乖乖站在红线之外。
徐元佐问元春要了两幅徐阶的字,既清雅,又实惠,而且郑老师绝对不会不要。前首辅的墨宝,就算郑岳日后高位致仕,也值得传给子孙珍藏。
郑岳这回见到徐元佐,面色红润,气色极好。并非单纯因为心情好,更是因为生活改善了许多。
玉玲珑已经不再是拿百字百文钱稿费的自由撰稿人了。徐氏书坊与她订了合同,以每月五两银子的费用买断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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