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越来越浓,大雨不期倾盆而至,打在人眼睛上什么都看不清了,他都没有想要动一动的打算。
……也就顺理成章地看见了李晟旭跟一个女孩儿互相拥抱着,共撑一伞从店里走出来的身影。距离太远,也只能看见女孩梳着长长的马尾辫,亲昵地挽着他旁边身形高大的男孩,甚至用手臂勾住了他的腰,而男孩亦没有拒绝。
大雨里夏炎一点近视都没有的眼睛顿时变得模糊了一片。
犹如滂沱的大雨汇聚在了低洼处,苦辣酸甜的感觉也瞬间汇集到了夏炎的心中。
这个人值得更好的。这个人一定是要比我过的好的。夏炎这样想着,觉得自己这样想就够了,虽然他也控制不住内心中无法名状的惆怅和悲伤。
那天的雨也不知怎么地,下得格外大。夏炎就那么在大雨中站了半宿,直到内心也犹如身体一样被冻得麻木,不会再有任何感觉的时候为止。
【12】
再心碎生活也还在继续。手机干脆不能用了,钱包也湿得一塌糊涂,幸好里面的钱还能用。夏炎浑浑噩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学校宿舍的,只记得那之后他生病了,发了很严重的高烧,一度神志不清,重病中他还给程宇打过去一笔钱,叫他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子把钱送到李晟旭的手上,既不能让他知道是谁送的,又不能伤了他的自尊心。
也幸亏程宇家里有亲戚在他们学校里当主任,程宇胡编乱造一通,说是他们高中的同学们知道李晟旭家道中落给他集体凑的钱,因为想维护下老同学的自尊所以想把这钱以学校的名义偷偷发给他,这事才算是办妥儿了。
那以后夏炎重病恢复,又将养了半年,终于重新生龙活虎了起来。只是半年没怎么读书,成绩半废了。
就好像高烧把智商也烧没了一样,他几次考试都不理想,也写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了,学霸校草从此跌落神坛,从原本受人吹捧变得无人问津。
医学院是本硕连读,对学生的要求自然就异常苛刻,但几次险些挂科夏炎却没有什么感觉一样,还是该吃吃该睡睡,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跟谁都嬉皮笑脸油盐不进,甚至还胖了几斤。
只是有时候,也许是正在跟同学室友说话打闹的时候,他会毫无征兆地、猛然间发起呆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傻子。
在医学院混了七年,最后两年其他同学都跑出去找医院实习了,夏炎却放弃了实习的机会,声称着“反正大医院我也去不起,小医院我不想去,实那个习有什么用?不如重新找条门路发家致富”,就去了药厂给人当推销员了。
夏炎嘴皮子功夫了得,外加上念书的时候人脉广有一大堆已经在各大医院扎根的学长和学姐给他铺路通气儿,卖药倒竟然也能吃得开,确实比他们同期出来的同学要过的滋润逍遥。
然后一晃儿,就是这个岁月这个年纪了,他过得很好,没有什么的不好。
只是依旧没感觉到丝毫快乐。
夏炎抱着被又咳了两声,他大概确实是感冒了。自从上次那场大感冒过后,他真是这么多年都没再生过什么病,想不到猛然见到李晟旭,自己竟然又病了。
但病倒在对方豪华阔气的家里?这就有点尴尬了。
夏炎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发现思绪太乱睡不着,干脆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卧室里已经不见了之前李晟旭找给他的睡衣睡裤,夏炎也只得推开门去,从洗衣机里掏出已经被烘干的衣服套上,顺便在马桶旁放了水。
“你要走了?”夏炎刚刚走出洗手间,就听到冷冷的声音从远处的楼梯上传来。
夏炎一阵头重脚轻,不得不靠在墙壁上才能无视那阵阵袭来的眩晕,这样的姿势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学生,李晟旭以为他真的要走,登时就更加恼火了。
可他太习惯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夏炎要走,他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阻止他离开,就算昨天晚上……在亲他的时候,他听到他叫了自己的名字。
“那就走吧。”李程旭冷酷地说。
外面一片阳光明媚,经过昨天晚上的暴雨,天空变得像被水洗过一样湛蓝清透,自己似乎真的没有理由留下来。
夏炎这样想着,又觉得有点不甘心,他忽然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冲着在上方冷冷看他的李晟旭说:“那什么,我们谈谈?”
李晟旭看了他半晌,终于点了点头道:“那你上来吧。”就自己缓步走上了二楼。夏炎晃了晃脑袋,跟在他后面蹬蹬蹬地爬了上去。
想不到这么大的房子,二楼竟然是完全打通的,唯一带门的位置就是洗手间了。中间一片很大的区域放着办公桌老板椅和两台电脑,一侧的墙边整整一面都是放满了书的书架,一侧靠窗的地方是带榻榻米的日式风格,因为摆设不多所以显得异常宽敞明亮,但没有什么会客的地方,很明显这是李晟旭的私人领域。
夏炎微微挑起了一丝嘴角,干脆四仰八叉地倒在了榻榻米上,他太瘦了,就算换回了一身正装动作也没有受到丝毫限制。
李晟旭并没有反对他趟那儿,只是站在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要谈什么?”
原本倒在上面抻懒腰的夏炎动作顿住,他重新爬起来盘腿坐好,仰着脖子跟李晟旭说:“向你道歉啊。”
瞳孔骤然收缩,李晟旭浑身一震,把目光缓缓地移到夏炎的脸上并不出声,只狠狠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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