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躲远。
两个拎着菜篮子的大爷凑过来问:“小伙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叫救护车?”
宋友达呆滞的目光看到他们,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成了围观指点的对象,慌忙爬起来,低着头走了。
两个大爷目送他消失在人群里,就他到底是失恋还是事业展开了讨论,最后觉得也有可能只是工作压力大精神不太好了什么的。
宋友达木然走在人群里,他发现从今天开始他看待世界的方式有点不一样了。迎面而来擦肩而过的每个人都让他忍不住猜想:他/她也被老板潜规则过吗?搞不好他们都没有,就只有我一个人……他们每个人看上去都一本正经,正直干净,就只有我做下那种丑事!
他简直希望自己是信徒,这样还可以请求仁慈的主或者什么神来原谅自己,现在的他无处告解,不知道错在哪里,也无法原谅自己,只想逃离人群。
回到家,他立刻tuō_guāng衣服钻进浴室,把凉水开到最大,像在瀑布下的修行者一样,如果水可以冲掉肮脏和罪恶,他请愿多交一百块钱的水费!
直到他全身冰凉几乎没有感觉,他才哆嗦着从浴室走出来,一头栽倒在床上。
手机响起,他没理。然而铃声执拗地响个不停,摸过来一看,是企划部长李雷。
现在宋友达不想和任何人说话,特别是公司的人,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不顾一切的冲动,接起电话。
对方的声音急冲冲的:“宋主任!你怎么才接电话?!——你现在到哪里?今天可是迟到了啊。”
宋友达勉强说:“对不起,我今天身体不舒服,还在家里。”
那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量他话的真假,“病了啊……那真是不巧……要不我去家看看?”
宋友达说:“不用,我休息两天就好。给你添麻烦,工作我回去做。”
李雷的说:“生病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不用急,多休息两天。工作上你放心,有什么事我替你盯着。”又热情叮嘱两句,挂断。
宋友达关机,蒙头大睡。
再睁开眼,看外面天色已黑,时间已经是晚上。
宋友达像是大病一场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然而从他房间窗子向外看去,尽是些司空见惯的场面——街两边成排的枫树,亮起来的霓虹,对面楼顶广告牌上的明星,宠物医院隔壁是宠物商店,橱窗里常年趴着几只懒洋洋的加菲猫……既没有火山地震,也没有外星人。
在他昏睡的这段时间里,一切证据都表明——地球仍旧正常运转着。
说不上是自我厌恶还是自我治愈的关系,也许仅仅是因为睡眠让人情绪安定下来——他感觉好点了,又有了重回人群的勇气。
实际上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独处了,当他能冷静思考的时候,那些画面就挥之不去,某些触感栩栩如生,好像在他记忆里烙上痕迹。
他告诉自己:不过是和同性上司睡了而已,什么都不会改变。
现在的他突然特别想念女友周雅丽。
他打开手机,拨通周雅丽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来,他张嘴就说:“雅丽我想你。”
周雅丽说:“……嗯。知道了。”
宋友达说:“我想见你。”
周雅丽低声说:“我在家。”
宋友达说:“你能出来吗?”
周雅丽过了一会才说:“你来吧。”
周雅丽的父母一直是他们俩爱情路上不可逾越的大山。依照宋友达对安逸生活的向往,他本可以看的更开,但是未来的丈母娘不许。
周雅丽家是本市居民,父母是普通工薪阶层,家庭条件一般,但是在老家是三线小城市的宋友达面前就有莫名的优越感。对他的经济状况格外不放心,生怕女人嫁给无依无靠的外地生活艰难。
宋友达和周雅丽大三开始谈恋爱,毕业后拼命留在这个城市里一半原因是为了她。但是毕业后这几年,他去周家见未来岳父母的次数有限,皆因他感觉出自己不受欢迎,也想着如果自己在事业上做出点成绩的话说不定就可以被周家人青眼相待。
周母对他们的婚事也不是反对到底,标准也不是多高,和此地其他丈母娘相差无几——有房子,无贷款,房产证上些女儿名,婚后不和公婆住。
在代理企划部长的时候,宋友达咬牙买下房子。虽然贷款还是难免的,但是想着转正后一切都会更好,还贷也会轻松。为了获得周家人的认可,他已经提前暗示了升职加薪的可能性。
现在一切对未来美好愿景的蓝图都成为废纸,他则成了周雅丽父母眼里吹牛骗婚的混蛋。
宋友达在周雅丽家楼下徘徊了半个小时,他以为女友所说的“一会儿”顶多也就十分钟。
这时候他忍不住羡慕双方老家都在外地的恋人,起码他们想要见面随时都可以,到对方租住的房子里温存房东也不管。
半小时后周雅丽出现在楼道门口,宋友达大喜,刚想上前做点什么,楼道里又走出一个人——正是虎着脸的周母。
宋友达硬着头皮打招呼:“阿姨好。”
周母说:“小宋你怎么不到家里坐?这么晚了要带我们家雅丽去哪儿?”
宋友达一时语塞。
周雅丽就嗔怪地说:“妈~不是让你别多嘴吗。友达是老实人,我们晚上见个面不会有什么的。”
周母说:“大姑娘家的还没结婚,大晚上的你可不能给我夜不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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