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夜狼还只是普通劫匪,虽凶狠残忍,却到底没成大气候。”梅竹松道,“红鸦教则不同,他们最知道该如何蛊惑人心,所以很快就与巫族达成盟约,结为了一体。”
牧民大多是心思单纯的,他们遵循着先祖留下来的传统,赶牛羊逐水草而居,清晨迎着太阳歌唱,夜晚围着篝火起舞,心比碧湖里的水还要剔透干净,所以也更容易被染上别的颜色。在红鸦教的筹谋安排下,夜狼巫族的人们往往伪装成落单的牧民,j-i,ng疲力竭地倒在帐篷前,请求能喝上一碗水。纯朴的人们不疑有他,纷纷打开家门,将这可怜人扶到床上——也将恶魔扶到了床上。
“他们自创了灵神教,抓住人性中的恐惧与贪婪,大肆宣扬末日即将来临,唯有信奉灵神方能永生,又说每个人都生而有罪,这罪须得用别人的鲜血才可涤清。”梅竹松道,“于是在那段时间里,大批牧民抛弃家园,如潮水般涌向夜狼巫族,被训练成了鬼面杀戮者,而等到几个大的部族首领觉察出异常时,已经太迟了。”
对于人脑的控制,要比束缚手脚的木枷与铁链更可怕数百倍,夜狼巫族成为了幽灵一样的影子,他们似乎无处不在,不断以各种身份、各种面容出现,一点一点蚕食着这片土地。而且还有更为不妙的,最近不断有别的匪帮被他们吸引,自愿投奔加入。故而现如今的夜狼巫族,早已是世间所有“恶”的乐土,他们形成了一股黑暗的飓风,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同王爷说起这些,也存有我的私心。”梅竹松叹气,“若夜狼巫族再往东蔓延,千伦草原亦难以幸免,此次想与王爷联手的部族中,亦有我的族人。”
李珺听得目瞪口呆,这也太太太吓人了。
“那的确是一群穷凶极恶之徒。”正说着话,马员外也从外头进来,躬身道,“见过王爷。”
“快免礼。”季燕然亲自扶住他,又问,“莫非马府的商队也遇到过夜狼巫族?”
“这些人还不敢将爪子伸到大梁。”马员外坐在椅子上,“但我的商队,曾亲眼见过他们造成的恶果,几十顶帐篷被燃烧成灰烬,地上满是老人的尸体,他们带走了年轻强壮的男人与女人,还抱走了年幼的孩子。”
云倚风微微握了握拳。
“哪怕是大梁的商队,现在也有许多不敢再远行了,只在附近做些小生意。”马员外道,“谁知道那伙人什么时候就会发疯呢?红鸦教曾将大梁搅得腥风血雨,我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他们是比恶鬼更可怕的脏东西。”
季燕然点头:“若这群人当真威胁到了大梁,黑蛟营自不会坐视不理,不过在这段时间里,商队不远行是对的,我会尽快做出决定,还请马员外代为安抚商会众人,朝廷将来会尽量弥补大家的损失。”
“是,这点王爷只管放心。”马员外道,“咱们都知道该怎么做。”
离开马府后,江凌飞问:“打吗?”
季燕然道:“打。”
红鸦教联手夜狼巫族,于大梁而言,是比二十年前更加严重的威胁。而且他还有更为深层的担心,倘若大梁放任不管,导致这几个大部族在穷途末路中,最终选择与红鸦教联手,形成一股新的力量,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李珺琢磨了一下:“若这一战非打不可,那血灵芝岂不是白得?”
“按照我对耶尔腾的理解,他的目的怕是没这么简单。”季燕然道,“且看四天之后,他会怎么说吧。”
梅竹松也随众人住进了将军府。他虽暂不能解蛊王毒,但扎针熬药替云倚风调养好身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家中有了大夫,季燕然也更安心了些,晚上歇息时,抱着人看了半天,问:“今晚怎么吃了那么多?”
云倚风:“……”
告辞,我先回风雨门了。
季燕然笑着将人搂紧:“我是说真的,阿昆只是替你扎针,可没说还能开胃。”
“既然要打仗了,我自然要将身子养得更加结实一些。”云倚风靠在他怀中,“才能帮你。”
“你不需要动手。”季燕然低头,“好好待在军营中,待在我身边就好。”
云倚风扯住他的一缕头发:“王爷白养着一个武林高手,却不用一用,很亏的。”
季燕然握过他的腰,轻松一捞将人压在身下,伸手便去挠他。云倚风笑着躲,两人在床上闹做一团,摇得木床“咯吱”声不断,似是快要散架一般,窗外守夜的侍卫一脸肃穆,默默往外移了移,又移了移,再移了移。
这差事,不好当啊……
李珺眼巴巴地问:“我也要去打仗吗?”
江凌飞坐在屋顶,反问他:“平乐王想去吗?”
当然不想啊!李珺眼泪都要落下来,就自己这点拳脚功夫,打只大鹅都费力,更何况是打仗。
江凌飞道:“既如此,平乐王就待在将军府中吧。”
李珺爬上梯子:“那万一舅舅派人来绑我呢?”
江凌飞瞥他一眼:“恕我直言,你好像还没这么值钱。”
“那可难说。”李珺倒不生气,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江少侠,你想想啊,红鸦教联手夜狼巫族,在吞完大漠与草原之后,目标就该是大梁了吧?那他们是不是很需要一个懦弱的皇子,用来扶做傀儡,好令百姓更加信服?”
江凌飞不动声色往后一移:“所以平乐王是想跟着我们?”
“往后就要仰仗江少侠多多照顾了。”李珺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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