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小k自从和伴儿鱼一起,越来越胖了。
“以后我出差,就让张博来给你换水换食,不用担心没人照顾你了。”他一提起这个名字,眼角就不自觉地眯起来,笑得那么一股子魅惑。他手指轻轻捋着我的脑门,心不在焉地说:“小肚皮,你又多了一个爸爸啦!”
一、一个....什么?!
“爸爸?”小k快要笑晕过去了,水箱里的震动越来越大,我几乎可以看见它身边的水波纹一圈圈荡漾开来。
我大声地极力抗议:“我从来没有过爸爸、妈妈,他们把我扔掉了。我只有罗旭!他才不是爸爸,他是....主人!”在我的脑瓜里,主人是比爸爸妈妈和世上的一切都更亲近的人。
“主人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小肚皮,他一样很疼爱你的!”
“这个不是我想要的!”我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两只雪白的小爪放在身子前面,头昂得高高的。“我不要做他的孩子!”
“他是个寂寞的人类,很怕孤单。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更了解这一点。”有什么东西正从心里一点一滴渗出来,原来我所拥有的不只是灵魂。“所以,也比任何一个人都更爱他!”
大滴的眼泪在我金蜜色的眼中凝集,“小k,你告诉我,是不是猫永远也没办法变成人?!”
一片苦涩的沉默。
节日就要到了。电视里多了许多花花绿绿的广告,罗旭扛了一颗松树回来,还有一地的彩球玩具什么的,一边从我嘴里往外夺,一边往树枝上挂。很快五彩缤纷的圣诞树就立在了客厅里,他吹着口哨拿起了电话:“张博,我马上要休假了,去泰国滑水!......什么?你还要加班?那好吧,我到时候把钥匙给你,帮我给我的猫....好,没问题,就这么定了!”
一连几天,小k都显得心神不宁地,连带着水箱里所有的鱼都躲在水草底下。我无精打采地跳到了沙发上,“你们怎么啦?”
罗旭平时上班从不迟到,偏偏休假的时候睡过了头,连滚带爬地提着箱子就冲出门去,家里铺天盖地到处都是他扔下的东西。
我走过去趴在他的一件外衣上,熟悉的味道,今天他走的那么匆忙,还没忘了亲我呢。
怎么办?已经开始想他了,还好他说去几天就回来。
我昏昏欲睡,听见小k叫我,它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在发抖:“小肚皮!你看......海的颜色变了!”
我从窗户里看出去,一片碧海蓝天,没怎么变啊?
一条鱼眼中的大海,跟旁人是不一样的。
小k看着我,从来没见它恐惧成这样,“海的颜色变了,要有大灾难来了!”下一句话让我变成了石头。
“主人他,好象去了海边?!”
十
我坐在电话机旁边,用爪子按住了那个红色的键。
那一天,命运终结的时刻,我如此幸运。罗旭临走前用电话找过自己的手机,几声轻响之后,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喂?是哪位?”他柔和的声音有点惊讶,随即变得爽朗,“张博吧?你小子干嘛这么早跑到我家?!”
我几乎可以看见他的微笑,眼睛弯弯的,拥有特别温暖的魅力。即便站在人群中,也能一眼把他认出来。
怎能就这样失去你?!我永远的唯一的主人。
我无助地大声喊着你,“喵!喵呜—————”罗旭,你的小肚皮很爱你,所以,请你回来吧!
“呵呵,原来是你这个小淘气!”他又笑了,温柔地哄我说,“你想我了对不对?小肚皮真聪明!”
不、不是这样的!我急了:“喵?!喵!!”
“不要怕,有人会照顾你的。我过几天就回来!”
“自己在家乖乖的!”
“小肚皮,我的宝贝————!”
他说完,挂掉了电话。
这是我在世上最后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小k!求求你,让我变成人吧?”我的世界正在一点一滴的崩溃。窗外乌云密布,一阵狂风,整个客厅瞬时间黑了下来。只有水箱里的世界,晶莹碧绿,看上去就象一个美梦。
小k从叶子底下冉冉升起,在四溢的水草中间,默默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它。
一大滴眼泪滚了出来,“我爱他!不管什么办法,求你救救他!”我知道自己是一只很苯的小猫咪,但拥有完整的灵魂。现在这个灵魂连同身体都在叫嚣和疼痛。
“如果要我的性命,来拿走好了!只要他能好好地活着!”
再也感觉不到他温暖的手掌、听不到他的声音,这样的世界,我不需要!
雪亮的闪电划破了:“小肚皮,我输给你啦。下辈子咱们还作朋友吧!”
“一定!”我视死如归。
“我一直想看看真正的大海......看来没机会了。quot;
它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耀眼的霹雳猛然充斥了屋子,我的眼前顿时漆黑一团。
醒来的时候,浓浓的烟味已经散开了。
原来我还活着,只是被弹开到沙发上。狂风暴雨不断从打开的窗子里横扫而入,我爬起来,发觉自己仍然是只小猫。
水箱的灯忽明忽暗。我忽然看见一抹金色,呆呆地停在水箱一角。
“小k?!”我立刻冲了上去。
小鱼全身都是金黄色的,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美丽。
它死死地盯着地上的一点,眼都不转,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看着......
它不是小k。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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