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遗嘱。”
“这是……”
“……”
一个国王的库房也不过如此,孔雀沉浸在满室的珍宝之中陶醉不已,十七兴趣缺缺地闪边,他对这些东西的价值毫无概念,心想着随便顺个什么东西出去,不知道够不够翻修黑塞壬号一遍呢?
可是顺出去怎么换钱呢?
这是个很大问题。
十七难得严肃地思考着,烦恼地拽上了手边的一块天鹅绒黑幕布。
出神之间身体的力量靠上去,不料竟把那幕布哗地扯了下来,带动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
孔雀连忙凑了过来,“小心点,不要把……”
句末没了声音。
他木在原地,看着墙壁上的石格里,一副油画静静地呈现在柔和的光线之中。
十七安静地站在孔雀身边,黑色的眼睛也是一眨不眨,盯着画。确切地说,是盯着画里面的人看。
过了很久,孔雀终于回过神,面带一种有些飘渺的神情说道:
“绝世珍宝……《罂粟与红》。”
十七不觉,依旧认真地注视着画像,孔雀有些惊讶:“这么感兴趣?”
他吸了口气道:“这幅画是‘上帝之手’的成名之作,《罂粟与红》。”
“画中人是圣西泽尔,画这幅画的时候十九岁。”
“阿雷佐和整个教皇邻邦的画家一样,都想通过画小公爵的画像出名,因为当时传言说没有人能描摹得出那种容貌。‘上帝之手’在此之前只是一个画天顶画的普通艺人,不知他如何得到机会,见到公爵本人,一年之内画了上百幅画像,完成这幅画之后,一口气烧掉了从前的所有作品,一夜成名。”
孔雀耸了耸肩,“不过很多人都说他是从恶魔那里借来的才华才画出了这幅画,这幅画本身就代表着一种不祥的美。”
画中的男子刚刚脱离少年的青涩,侧身靠在阳台的围栏上,身穿白色的宫廷丝衫,玫瑰红的长发也用白色丝帕束起。
风从远处的景色中吹来,扬起他未被束缚的一缕发丝和衣带。
这幅画中的天空却不是晴朗的,色彩也不是明亮的,画面中唯一鲜艳的只是那红色长发,画中人神情孤傲而冷酷,半眯着的狭长眼睛是令人莫名心动的祖母绿。
他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手里出鞘的短剑,白皙细长的手指贴在剑刃上,冶艳得惊心动魄。
年轻男子有一种邪魅而乖戾的气质,却在微微勾起的唇角出显出圣光一样的纯洁温柔。
美得不祥。
“他长得很好看。”
十七对着画专注地点点头,语气非常诚恳。
孔雀知道十七这句话的分量,他勾起嘴角,隐藏不住心里的激动道,“这幅画是绝世珍品,无数人为找这幅画费尽心思,我也试过,但传言西泽尔小公爵所有的画像都已经被烧掉……”
他走上前去取画框,有些陶醉地说,“很多人说时因为这幅画的名字不详——两年之后,小公爵遇上了海难,回来便患上重病,据说容貌尽毁,这幅唯一最接近真容的画像就成了当之无愧的绝品。”
他想了想又强调道:“无价之宝。”
这是十七漫长的生命以来中唯一一次如此长久地注视着一幅画。
甚至有些出神,有些迷醉。
在此之前,美对于他都是一种抽象的,无意义的概念,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存在让人臣服让人膜拜,让命运都会嫉妒到疯狂。
他想起在亡灵海上看见西泽尔如今的样子,忍不住深沉了一把,于是凝重地点了点头道:
“没错。”
十七那时还不知道,自己将一生都无法忘记这间藏宝室。
这次盗宝毫无惊险可言,但是因为在这间石室里,在晴石那柔和的日光下,好像一个不甚晴朗的午后,白色的阳台上有风路过,而他遇见了十九岁的费敏?西泽尔,这才算是他们真正的初遇。
第二卷:十万海里
第十四章起航
“你要带走这幅画?”
十七对着画像发了很长时间的呆之后问孔雀。
孔雀正在全神贯注地研究如何把画像从壁龛中取出来,喃喃道:“靠这什么机关,居然搞不下来……”听见十七的问句,头也不抬道:“废话,来一趟再没比这更值的东西了。”
十七看看孔雀,又看看画,“这幅画应该让更多人看到。”
孔雀不明所以:“你说啥?”
他撇撇嘴指指孔雀,“你个超级无敌守财奴,如果这幅画到了你的手里,就要永远不见天日了。”
孔雀从来没见过十七这种表情,有些愤慨的?有些正义的?还还……还有些埋怨的?孔雀张大嘴呈一个标准的o型:“你的意思……”
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嘴巴:“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拿走这幅画?”
十七别扭地“嗯”了一声。
孔雀震惊了。
恶魔十七一脸忧郁圣母的微笑看着他,头上似乎还有天使的光环飘啊飘,孔雀嘴角抽搐了。
三个小时之后,海上第一掘金者孔雀,面有菜色地站在十七的黑塞壬号甲板上,看着十七兴致勃勃地向黑贝介绍这次寻宝的旅程,不住地翻着白眼,只听见两傻子的声音不断在耳边聒噪:
“那个晴石,会发光的,挂仓库里以后就不用蜡烛了!”
“呵呵,好啊。”
“一对戒指,金的我卖了,居然值三千银币!”
“真的,太好了。”
“还有很多废纸旧书,我不要,都给孔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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