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夺目。
他说,我接得住你,你下来。
之后他就赖在临刀怀里,奶妈想抱他,他把什么面子全丢在一边,哭得惊天动地,一双手死死抱住临刀的颈子,于是临刀只好就这么抱着他,进了剑庐,去选自己的剑——临刀那年十二岁,却已经艺成,要开始跟着师父师兄下山历练,他师父和叶家交好,便带他来藏剑山庄选一把合适的武器。
临刀却没有选中任何一把剑。
北牧趴在他肩头,奶声奶气地说,你要是每年都来看我,我就把我铸的第一柄剑送给你,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以后的剑也都送给你!
谁会对小孩子的话当真?临刀的师父呵呵笑着说好好好,就把他从临刀怀里抱走,还顺便逗了他几句,小孩不答话,只看着临刀,少年看了他片刻,轻轻点头,道了个好字。
君子一诺。
他记得,临刀也记得。
从此之后,每一年,临刀都要去一趟藏剑山庄,而终其一生,北牧从未给第二个人铸过任何兵器。
临刀二十岁,北牧十三岁那一年,藏剑山庄的少年,终于铸出了他生平第一柄剑。
那柄剑其实并不怎么好,但是临刀却珍而重之的佩在腰间。
临刀二十二岁那年,那柄剑终于折断,临刀赶到藏剑山庄的时候,北牧发现,他没有佩剑。
临刀只摸摸他的头,笑道,不是说过吗,只佩你的剑啊。
那一次,临刀在半路上受了伤,他摸他头的时候,那只手都在微微颤抖——以他武功,他本不应受伤,只是因他没有剑。
北牧在剑炉前,为他铸了第二柄剑。
剑名击天,他的道长,剑在手,可展翼击天。
晏临刀从来不是松形梅影的鹤,他从来都是鹰,雪白色的,无敌于天下,展翼击天的鹰。
而现在,这雪白的鹰,在他身边收拢羽翼,敛了冰冷气息,让他能轻轻触碰他冰雪一般的羽毛。
——胸口中一股戾气忽然就涌了上来,下意识的握紧身畔轻剑,北牧忽然问了一句,那人是谁?
临刀正絮絮叨叨和他说日常琐事,这忽然一句,他却明白什么意思。
临刀沉默片刻,道,天策哥舒衡。
北牧用力点了点头,戾气越发浓重,临刀看了看他,伸手,湿漉漉又冰冷的指头拍了拍他的头。
临刀看着他的眼睛,说,对不起,击天丢了。
北牧愣了一下,反手抓住他的手臂,沉默着用力摇摇头。
手指下的皮肤是冰冷的。
临刀这样的人,受到这样的侮辱,他都不敢想,只觉得略提一点都胸口疼痛,止不住的戾气翻滚。
但是他却对自己说抱歉,把自己为他铸的剑丢了。
北牧只觉得难过。
过了好一会儿,他慢慢放开临刀的手腕,低声道,我再为你铸一把就是了。
“那可辛苦你了。”临刀对他笑了一笑。
临刀很少笑,这样温和一笑,便显得格外珍贵,在这一瞬间,北牧难过得想哭出来——临刀是在安慰他。
被侮辱的临刀,正在安慰自己。
他低了头,低声道:“也不算辛苦。”
“……要你从这里回藏剑,铸完剑再带来,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吗?还是辛苦了些。”临刀温和的说。
北牧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了解临刀,非常了解。
临刀没有什么复杂心思曲折七窍,他肯定是要找出那个姓哥舒的混蛋,一雪前耻,但是他肯定又认为这是他自己的事,不想把自己卷进来,才会托辞铸剑,让自己离开。
北牧摇摇头,动作幅度不大,但很是坚定:“你现在这样子,我不放心,我不回去。”
临刀浅笑,那我可一直没有剑。
他说,没事,我会在你身边。
说到这句的时候,北牧想起了什么一样,眸中戾气闪动,一双极漂亮的眼睛隐隐泛红,身侧轻剑在鞘中跃出寸许,嗡嗡轻鸣。
他会守在临刀身边,不让任何人伤害他。
临刀看了一眼他,伸手一拍,轻剑还鞘,还有点委屈地嘤了一声,临刀莞尔,抬头看北牧,神色已然肃穆。
“我不能没有剑,北牧。”
“……我会为你铸。”
“那你什么时候启程?”
北牧摇摇头,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说:“我不会回去,但是我可以让他们把我的剑炉运过来。”
“……”纯阳门下晏临刀,对战藏剑高富帅白鸡仔,败。
休息了三天,第四天头上,临刀就回了浩气盟营地。
他的说法和北牧一样,就是不慎被人所伤,逃到隐蔽地方,留了记号求救这样。
众人也不疑有他,便让他和北牧一起继续做任务。
临刀性子冷僻,武功又高,人又机警冷静,一般都是独来独往,但是只要北牧来了,他就默默和北牧搭档,常被取笑为一只白咩遛白鸡。
北牧私下里说过了,说他现在毕竟受过伤,分派任务的人心领神会,就派给他一些巡山之类不费力也不危险的工作。
临刀也知道这是北牧好意,也不抗拒,就每天和北牧一处巡山、守夜。
北牧一贯娇生惯养,受不得苦,平日里饭菜略差一点都不动筷子,偏偏跟了临刀就多苦多累都能牙关一咬硬撑下来,搞得大家纷纷说,道长真不简单,当了只白鸡仔的鸡血。
这一日里,两人到不远的镇子上办事,本来按照临刀的意思,办完事就走,北牧不干,非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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