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狱主的意思是……”
“我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的巧合。《+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所以我躲在小山村里苦苦想了十年,只得一个结论:在我们三人之中,必有一个是内贼。”
木沧海冷冷道:“老子非是运气不好,一家伙撞上了两个武功超卓、剑术邪门儿的混帐老王八。这一切都是某人精心设计的结果,引得我们各自落单,却恰恰遭遇难以想像的对手。”
谭阴阳总算明白过来,一拂膝上哗啦啦响动的破烂铠甲,冷然道:“出云观之约乃是家师所订,老狱主之意,是怀疑先门主卖了老狱主与城隍?”
木沧海嘿的一声,随手轻掸膝腿:“那倒不是。我只确定这事儿决计不是我自己干的,十年来,我对你那死鬼师父与百里屠城老二的怀疑无分轩轾。他二人中无辜的那一个,想来也未必信得过我。说到底,起头之人,未必便是设下圈套之人。”
他嘿嘿笑道:“一直到你今夜出现,我才终于肯定: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师父搞的鬼。他,就是那个背叛同僚、出卖宗门,只为一己之私,夹着尾巴十年,甘做他人走狗的无耻下作之徒!”
“放肆!”
谭阴阳一拍扶手,按剑起身:“木沧海,你莫以为《阴阳路》不能处置你,便含血喷人,恣意污辱我阴兵流先门主!”
木沧海也不示弱,斜瞥着一双橙红邪眼,蔑笑道:“你若不是木头蠢驴,又或摔坏了脑子,便知老子所言非虚。这十年来,老子兄弟二人、还有那百里屠城绝迹江湖,修罗狱、城隍阁两宗几乎灰飞湮灭。为何只你阴兵流一宗得以远走高飞,保存部分实力?”
丁保和澹台王图却知道这二人显然是搞错了,城隍阁哪里是灰飞烟灭。只不过是换了个皮重生而已,只怕影响比之前更大更狠!像那位判官居然都混成了宣化府第一管家。连白海亭都不鸟的人物,城隍爷又能差到哪里去?!
而且这些人明显又跟天兵瓜葛很深!
如此看来,这位百里屠城才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说不定,第一个被宁无名搞定收服的就是他!
只可惜大殿中二人不知道这些,面对木沧海质问,谭阴阳一时语塞,竟也答不上来。
木沧海得理不饶人。撑着白骨扶手振衣而起,咄咄逼人:“你师父是如何逃脱,那剑祖、剑皇又为何弃之不理,任你师父在暗中发展势力?答案很简单,因为他们早已与你师父串通好了!他们为你师父铲除异己、令地狱三宗复归于一,你师父为他们隐世十年,甘做走狗!”
谭阴阳怒不可遏,偏又难以辩白,盛怒之下连跨几步,戟指驳斥:“你……胡说八道!”
密室之中。丁保看得一凛:“糟糕!他怎么老中同一条计?”
果然木沧海趁他气昏了头,骤雨般的“修罗白骨爪”自袍下翻出,谭阴阳先前招架不住。这下仓促遇袭,更为不利,眨眼没入一片弥天指影,周身嗤嗤有声,不住迸出碎绸血雾,铠甲未能覆盖之处,俱成了剜肉凌迟的破绽痛脚。
谭阴阳抑着喉间一口温血,正欲抽身,蓦地气息一窒。脖颈已陷白骨爪。
木沧海邪眼一翻,将法王那硕大的骷髅脑袋提至眼前。蓦地鼻尖阖动几下,微感错愕:“咦!这是……”
陡然间会过意来。露出黄森森的尖牙,邪笑道:“有趣!谭阴阳那老鬼,居然收了个——”
本拟将喉管捏碎,心念电转之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千钧指力凝而未发。
谭阴阳死里逃生,不思脱身反击,居然扯下铠甲之外的破烂斗篷,往他头上一罩,形如儿戏。
此举比街角的泼皮打架还不如,木沧海存了猫戏老鼠之心,也不放开咽喉,随手扯烂斗蓬,狞笑道:“就这点能耐……”
话未说完,眼前倏地一花,抱着脑袋翻倒在地,不住打滚哀嚎。
“拿……拿开!快……快……快拿开!痛死老子……呜哇!疼、疼死老子啦!”
谭阴阳抚着脖颈,信手拈住空中飘落的一张黄纸,正是从撕裂的斗蓬夹层中抖出的。
他将黄纸往身前一亮,笑道:“老狱主,你怎么啦?不过是一页诠真道南宗五祖的真言草像而已,有甚好怕?”
木沧海痛得浑身痉挛,四肢扭曲,整个人蜷成了一团,难以自制地发抖着,犹不敢睁眼。
阴狠、狡诈、机变百出的修罗狱主竟像是患了麻疯癫痫,连起身的力气也无,若非亲眼目睹,直教人不敢相信。
谭阴阳一抹唇畔血渍,故作恍然:“本王明白啦,这可不是一般的真言草像,而是黄金八姓中‘酆都张师’的当代天师所写所画,而且画的又是南宗五祖。最利驱鬼除魔,看来,老狱主你还真是鬼魔之身啊!”
手中黄页微扬,仿佛风再大些便要脆散成无数纸蝶,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恐怖的威力。
然而,木沧海依旧抽搐不止,丝毫不似伪装作态。
密室里的丁保看得一头雾水,与澹台王图交换眼色,只见她螓首微点,表示这张天师的‘驱鬼除魔符’也并非是阴阳法王的信口胡言,确有此说。
“但我也不明白为何有如此效果。”
澹台王图微启朱唇,无声说道。
二人满腹疑窦,却听木沧海悠然道:“老狱主方才说的故事,本王从未听闻,但先师曾与我说,他老人家昔年与老狱主分道前,亲睹老狱主中了一种神妙的道门绝学,名唤‘五祖剑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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