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端公在一贫如洗最艰难的时候遇见了出身高门大宅院里的方婕,然后在这个贤内助的牵线搭桥下飞黄腾达,终于在南京一鸣惊人,从默默无闻的小卒子一步一步成为江浙沪两省一市大名鼎鼎的大枭,但最后在功成名就的时候魏端公送给什么都不缺的方婕却是一张离婚证明书,外人不知道方婕恨不恨魏公公,甚至有人揣测这次魏端公出事中间有她从中作梗,至于真相如何,只有端庄贤淑坐在陈二狗对面的方婕自己知道。
她此刻刚煮完一壶刚刚朋友特地从临沧带来的上等普洱,倒了四杯,微微弯身递给正襟危坐的陈二狗,这个年轻人接茶杯的时候脸色平静,手也很稳,略微出乎她意料,她让周惊蛰和季静大吃一惊地开门见山后,却没急着趁热打铁,而是像拉家常一样向陈二狗介绍着杯中的普洱,“这茶膏黑如漆,《本草纲目拾遗》说它刮肠醒酒第一,以前端公喝酒多了回家,我都会帮他泡上一壶。因为你来得匆忙,没机会让你尝一尝宋聘敬号的普洱,当下市场上炒普洱就跟炒房炒艺术品差不多乌烟瘴气,不是嚷着5o年的贡品,就是3o年的珍品,哪有那么多上了年纪的古董普洱,我那宋聘敬号的七子饼都是好不容易跟人求来的。”
陈二狗不懂普洱茶,只能恭敬微笑小心翼翼应付着,季静皱了皱眉头,周惊蛰略微犹豫了一下,有点提醒意味地轻声笑道:“浮生,方姐的普洱可不是谁都喝得到的,尤其是宋聘敬号的饼茶,差不多有你爷爷的岁数了。”
“这茶能放这么久?”陈二狗讶异道。
“一块一两重,存放一甲子的宋聘敬号饼茶,差不多能抵得上一辆中档轿车了,要不然怎么说方姐的普洱不容易喝。”周惊蛰轻轻浅浅笑了笑,那骨子妩媚就跟茶气一样暗香浮动。袅袅绕绕,也难怪极度信奉好马不吃回头草的魏端公跟她离了婚后还时不时后悔。
“也没那么夸张。”
方婕微笑道,“你喝茶的时候不能想这个,喝茶就是静心,褪浮躁,要是没喝一口就觉得喝掉了多少钱。就俗了。”
季静有些幸灾乐祸意思地瞥了周惊蛰一眼,后者笑容从容,依然是烟视媚行颠倒众生的姿态。
陈二狗乍舌,喝茶动作愈缓慢,可也许是没品茶地底蕴,怎么都喝不出其中的意境,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个也许一辈子都只能记住疯癫老头自制烧刀子味道的农民,他骨子里也是喜欢那股辣冽入胸腔的酒香,刮烟炮风雪天入山的时候。喝上一大口,浑身烧,一路吼着老酒鬼从小就教给他跟富贵的京腔。那叫一个酣畅,不像这价格惊人地茶,他怎么喝都喝不出门道。
“浮生,会不会开车?”方婕等陈二狗喝完一杯茶,又给他倒了一杯。
陈二狗摇摇头。
周惊蛰忍俊不禁。似乎觉得一个男人不会开车实在是稀罕了点。
季静则看好戏似地望向应该喊一声大姐地方婕。她起初以为这位魏端公第一个女人今天只不过是拿陈浮生做个幌子。跟她们摊牌才是正事。没想到还真有把这个很陌生地年轻男人扶上位地意思。否则也不会肯给他喝老字号地普洱。在季静眼中方婕虽然很多地方刻板固执到不近人情。但为人还算耿直。起码没太多弯曲肠子。不屑落井下石之类地勾当。所以她这么表态其实是间接告诉自己和周惊蛰她已经接纳了陈浮生。季静对此费解归费解。但还能接受。她心中冷笑地是周惊蛰今天地表现。这个恨不得把所有男人当成傻瓜地女人往常跟方婕是死对头。横竖不对眼。今天倒好。竟然还记起帮方婕说话。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那明天就学起来。尽快拿到驾驶证。我帮你安排。”
方婕似乎对此也有点头疼。揉了揉太阳。解释道:“割虏不在。没信得过地司机。我不太放心。”
她看到周惊蛰和季静略微不以为然地表情。内心叹了口气。望向她们。周惊蛰是蜜罐里长大地女人。从来不愁没有男人地追求和青眼。一路走过来都是惊艳和垂涎。遇上了端公后贴上魏家二太太地标签。更是被人当女菩萨供起来。她地确不笨。要不然也勾引不了端公。让一大批钻石王老五癫做狂。可她没经历过政界地杀人不见血。也没见识过道上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地搏杀。哪里知道这次风波地一步一险步履维艰。而季静这女人眼界和脑子都有了。但也不懂得这个时候她们已经是一条船上地人。船翻了。遭殃地不是一个人。甚至可以说方婕可以依托着家世侥幸逃脱。但魏端公一倒下就再没有背景地她们九成就会淹死。一想到这里方婕就越加头疼。这些事情不能当着陈浮生地面说。私下跟她们讲道理。笑里藏刀地周惊蛰估摸着还不回当回事。误认为她是危言耸听。想浑水摸鱼。人和人心隔肚皮。方婕也不怪她们。她见过不少睡在一张床上地夫妻都相互提防着。更何况她们从一开始就是互相竞争地关系。以前是。今天是。以后还会是。
“夏草。陪浮先去山水华门帮他把要拿地东西拿过来。然后去德基广场买几套衣服。之后地安排由你们自己定。”方婕端起茶杯淡然道。彷佛她早就猜到女儿魏夏草会在楼梯上偷听谈话。魏夏草走下楼。一脸不悦。问道:“妈。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以后浮生就来钟山高尔夫。”
方婕一点都不去理睬女儿震惊交织愤怒的表情,做了她二十多年的母亲,帮着魏端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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