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是反的,比较难认。
于是莫涯故意打岔,手心竖起,对向那绪:“这什么字?”
“太岁。”那绪微微靠近而观。
莫涯贱笑,一把揽住那绪,自己仰面倒下。
砚台落下,墨汁溅地半湿。
莫涯被压在下,回归原来脾性,面孔厮磨那绪,轻喃:“观受是苦,做了就不苦了。既然咱已经佛智过了,大师该补上‘以欲勾牵’的前戏了吧。”
那绪呼吸起伏,却未起身,定定地注视莫涯的眼。
油尽,灯花吐出最后一口烟线后,火光渐渐消弭。
寒月里,眼前这和尚依是澄净如斯,浅浅一笑,撑住清明就是在傻等!
莫涯憋气,才两天,这人想得真透彻。
“那绪,我坚信任何东西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没占上便宜,鬼才信你会真心帮我!但是,”莫涯脸上阴晴难定,一腿勾环住那绪,脚趾沿那绪的脊背缓缓摩挲,一节一节,“我如果真想亵渎你了,怎么办?”
“我若占了你便宜,你又要我帮你什么?”那绪感觉心跳又开始猛烈了点,他用手稍微撑开彼此距离。
夜再黑,也能见莫涯的眸子沁出了淫意。
他幽幽在那绪耳畔叹气,假装那绪的妥协口气:“要不我们欢爱一场,我告诉你答案。要不,你将我身上的咒语念一百遍,我再告诉你答案。你选。”
那夜好似也那么冷,那夜银环被生生撕脱,那夜喷涌血雾溅在那绪胸膛,很是温热。
那绪垂目无语,脑海里那蛇般缠绕的咒符在浪尖翻腾,如心跳,越来越快。
“执着情欲是错,执着修为是错,执着救赎也是错。”莫涯放肆地扯开衣领,依旧是伤痕累累身体,依旧是罪孽深重的诱惑,“比比皆是错,不如随心。”
“那绪大师,别再扫兴了。”莫涯似笑非笑碰了碰那绪的唇,蜻蜓点水。
“我选念咒。”那绪温和一笑,致命的。
夜又深几分,天又寒上了几分。
游光躲在佛前供桌下,坐在自己胖尾巴上仰头看那嗔诵经。
那嗔厉害,一边打瞌睡,一边还能敲木鱼,嘴巴里念念有词。
头一磕一磕好一阵,那嗔终于支持不住,丢下功课,踢踢突突地回到自己的屋子,一头栽倒在床。
临睡前,他还不忘摸出一颗藏枕,含在嘴里。
游光也跟着进了屋,关上门,打个哈欠,明显也困了。于是这小肥团慢慢浮起身体,尾巴化成八只,将自己围起正中。睡相不好的游光爱拿尾巴当枕头,翻来倒去挨个睡过,最后,终于翻累沉沉入梦。
很快,游光啃着自己的尾巴,深情地蹭:“那绪……抱抱!”
那嗔咂咂嘴,流着口水:“哥哥,我还要吃王村虎妞……”
夜风穿树梢,风声一紧。
“阿嚏!”高守打了个打喷嚏。
正在帮他上药的谛听,被喷嚏声吓了一跳,药落了地,废了。
谛听瞪瞪高守。
“对不住。”高守很媳妇地想过来帮忙收拾,被谛听制止。
谛听撇嘴,掏掏耳朵:“怪我在想心事,没注意。不过,高举人你以后打喷嚏能轻点么?”
“我……,”高守负手,无奈地抬起大头仰望窗外孤月,“我尽量克制。”他现在见谛听,心里就有点莫名地怕,一丝丝发毛的那种。
谛听出屋再帮高守弄药膏,却见不远处椴会面向藏经阁,孤零零地靠大树站着。月光下,他脸上的泪光化成一道高深莫测的银线,薄凉的唇,残酷的一道弧线。
第14章
繁星低垂。
那绪花了较长时间,去读一句莫涯身上那句奇怪咒语。
心绪起伏,总如狂风飞沙不能落定,久而久之,这粒沙入了眼,拧了心般,贼疼。
反观莫涯倒显安宁,听着听着,居然睡着,磨牙的声音很响,一如既往。
东方探出一线白,慢慢步亮,那绪嗓子发涩,头倚上矮几的腿休息。
一日又将周而复始。
满室的磨牙声音,也好似有了节奏般沉淀,沉淀成了一个眼前莫涯。
都累了。
这种天气睡地上,一定很冷。
于是他靠进点莫涯,睡死的莫涯很快察觉到了暖意,一翻身,大字型趴在那绪身上。
那绪苦笑,终于阖眼入了梦。
他再睁开眼,莫涯已经不在藏经阁里。
那绪收拾妥当,发现白泽图还在,不过好似又被翻阅过了。
那绪出门,门开,秋风卷进。
这风来得真好,那绪迎风,却见——
三尺外,一袭秋香色的僧袍,在风中恬不知耻地敞开,说得再损一点可以说是洞开,释放出大英雄的威风。
“那绪看!”某物什挺挺隽拔。
莫涯,这匹没套缰的野马,站在晨光下,张大双臂,正对着那绪,直接给他来了个雄霸的单刀赴会。
那绪甚是美好地停滞在那端,默默地望莫涯盛举。
“不做红尘一条龙,便做欢场大yín_chóng。”莫涯挑眉朗笑。
流氓疯子,有疯子思维和流氓的行径,非一般人能够理解。绝对的!
瑟瑟西风里,出众一枝春色傲立。
周遭秋色,一派行云流水。
反差过分鲜明。
冷风没止,那绪慢慢走过去,一板一眼地替莫涯将袍子拉好、妥妥帖帖地穿正。
“怎么说,我也算是翘楚吧。”莫涯抱住那绪,身子被冻得挺冷。那绪只好由他,这么紧密相靠,总归会暖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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