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换上,等夜里我们再想办法混出去。”
秦疏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衣服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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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见易缜独自一人回来,神色不由得有些奇怪,易缜并未理会,进门便喊了两声小疏,屋内空无一人,那里有谁答他。
侍卫这才说起:“适才王妃那边来过人,将小公子请过去说话。”见易缜脸色阴沉,陪着小心又问道:“侯爷没有见着吗?”
“没有。”易缜摇了摇头,脸上勃然变色。“我不是吩咐你们好好看着他,你们就这么当差的?”
易缜原本只担心他娘看秦疏不顺眼,这一去免不了要对秦疏发难。突然地又想起一件事来:“他是什么时候被接走的?”
侍卫回想了一下:“就走侯爷走后不久,大约也有一个来时辰了……”
易缜不等他说完,面色已经是一片阴沉,猛然掉头就冲出去。
这一个时辰他都在太樨苑陪着王妃说话,那里曾见到秦疏前来?一时之间心乱如麻,一路直直向太樨苑奔去,却也不管种种礼节,不等通报就闯了进去。
两名宫女正伺奉着王妃吃茶。妇人见到他去而复返,微微仰起头来,面上一片高傲得色,并不见丝毫惊奇。
易缜站在正厅外,心肺里全是怒火熊熊,两只拳头都捏得格格作响,对着王妃既不见礼也不问安,只狠狠道:“你把秦疏弄哪儿去了?把他交出来!”
“你就为着那么一个贱人对我大吼大叫?”堂上王妃将茶盏往地上一摔,倏地立起身来,“那么一个不男不女的妖孽畜生,如何能进得了我侯府的家门,玷污子嗣血脉,你又有什么脸面对得起列祖列宗!若想要他进门,除非我死了!你再去做白日梦!”
原本宫人就被这场面吓得不轻,这时更听王妃说出这样的话来,便有宫女哭着上前来劝。
易缜气得两只眼睛都红了,两旁宫人连连道侯爷息怒,被他一把一个推到地上。王妃见他一脸凶像,又哭道:“你看看,你就是为了那么个贱人,对我也横眉冷眼的,你还想怎么样?你要他不要娘,干脆拿个绳子来给我个了断,我就再碍不着你的眼……”
印象里他娘虽不曾对自己体贴温柔,也应该是个娴静之人,万万料不到她竟有这许多手段。如今她连哭带闹,易缜就是恨得牙痒,却也当真不能够对她动手,心下大是后悔自己当初就不该幻想一家团聚,这才让她知晓秦疏的存在,只管去过自己的日子才是真的,眼下弄得这般局面,简直颜面全无,就连小疏也不知被她弄到哪去。这并非是他愚笨,只是在心目当中对于这个母亲,他还始终存有个美好的念想,却是不愿也不曾往最坏的打算上想。
想到小疏,心里又是一紧,往前踏了一步,沉声道:“小疏呢?我只问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真正动怒,脸上却反而没什么表情,却比疾言厉色更令人生畏。
王妃朝他望了望,倒是不哭闹了。冷声道:“他这样的人,岂还配再留在这行苑之中。我早令人将他送出行宫去,打发他走了。”
易缜闻言惊怒交加,小疏自从随他北上,只怕日日念念不忘要逃。如今弄巧成拙,反而让他得以轻易脱身。这一去正如同游鱼归海飞鸟入林,莫不是反而如了他的愿,却不知他走时,可曾对自己留恋过一分一毫。
想到这里,心里顿生绞痛,几乎要窒息了一般。不由得呆了一呆,这才问道:“他往那儿去了?”声音不知不觉已经低弱下来、王妃目光闪动,只是随口道:“他一出行宫就自己走了,我哪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这个答案显然并不能令易缜信服,但王妃如此一说,他也不能动手对这个身为自己母亲的妇人动手逼问。天下之大,那人虽无容人之处,但他存心要躲,人海茫茫,又如何能轻易寻着他,何况他现在这样的身子,流落在外只怕有个万一……
易缜怔了半晌,却是突然在地上一跪,朝着王妃并磕几个头,哑着声音道:“娘,我知道我对你未能尽全孝道,也令祖上蒙羞。但我是真的只喜欢他,没有他不行。就算娘当没有我这个儿子,我也还是非要他不可。”他声音渐低,脸伏在地上不肯起来,声音里似是疲倦不堪,一字字低低道:“即便是娘当初丢下我出家清修,我也从未求过娘什么。如今我求求你,告诉我他究竟去了那儿……”
左右宫人相顾骇然,得见了眼前一幕,全都不知是福是祸。却没有一人敢贸然上前扶他起来。
王妃又惊又气,易缜的性情从来就不肯服软,先帝怜惜他自幼双亲疏于照顾,待他如亲子一般养育,就连青帝,对他也格外亲厚。因此纵容得他越发高傲跋扈,从不肯向人低头。何曾有过这样低声下气求人的时候。而如今,为了那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下贱之人,竟然肯跪下来求人,就算跪求的是自己的娘,那也是件不堪之极的事。
她一连说了几个你字,也没想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易缜微微叹息,仰起脸来看着他,脸上带着一种心力交瘁的痛苦。眼里却满是哀求之意。
王妃非但没有动容,心里反而越发升起怒意。那人能勾得易缜失魂落魄,果真是个该死的妖孽,莫说那人此时只剩尸首,便是活着,也不能见他两人迂曲在一处。但看易缜神色哀戚。却是念头一转,脸上不露分毫颜色,却是放缓了脸色道:“他思念故里,往南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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