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倾墨急忙站了起来,作势掸了掸自己沾灰的官袍下摆,不动声色地避开了摄政王过于亲近的搀扶之态。
她心中着实佩服这位摄政王大人,因着他把持朝政坚持不肯还政于新帝,太后长公主一系对其尤为不满敌抗,摄政王党同太后党两派素来不合,可谓誓不两立泾渭分明。
而她不日便要尚了公主成了驸马,眼见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太后公主这保皇一党,这位摄政王居然还摆出了皇叔的长辈模样关怀公主侄女,丝毫看不见半分敌对与不满……
而且言语行径极尽能事当真好生亲厚,这般虚与委蛇的做戏功夫简直炉火纯青,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厚颜无耻功力倒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不过就是惺惺作态嘛,谁又输的了谁呢!
也不知这心机深沉的摄政王大人要搞什么幺蛾子?要进去喝茶吗,那就让他喝个够好了!
她讪讪浅笑,也不客气直接就跟着叫起了皇叔,口口声声地叫的自然顺遂:“皇叔言重了,长公主生的绝色又温婉贤淑,倾文三生修来的福分才能有幸得公主垂青,自当如珠如宝地爱着护着,又怎敢欺负了她!”
“倾文糊涂了,一时竟忘了请皇叔进门饮茶,皇叔可莫要怪罪倾文!”说完书倾墨微微躬身鞠礼。
想了想又忍不住出言试探,合颌轻道:“倾文之前瞧着天色甚晚又看皇叔这般布衣打扮,以为皇叔有要事在身只是同倾文寒暄片刻而已。不过倾文看现下皇叔既有闲情饮茶,想来这要事也解决大半了,也不知皇叔究竟是何事烦心,倾文可能为皇叔分忧?”
“皇叔这点小事还是能解决的,不劳倾文费心了!你我进去细说便是!”华玺宸被将了一军,顿了一下才随意答了几句。
被激起了浓浓的兴趣的摄政王暗道这个新状元当真才思敏捷机灵乖巧,不过瞧着他这身布衣便歪打正着猜的极准。
而且他不过只是讨口水喝,就被这人如此巧妙地盘问起来,呵,还真是个心思细腻的鬼灵精,若真的是个闺阁女子倒真的让他高看一眼了!
“皇叔跟我来,这翰林院庙小清贫,倾文可没有什么贡品好茶招待皇叔这尊大佛,皇叔您可莫要嫌弃了!”书倾墨在前面给摄政王引路往内院走去,心里还是有些小小惶惶不安起来。
白日她做男儿打扮时不仅用布条将胸前饱满丰盈的乳儿缠得紧紧的,还在脚上套了加大尺寸垫高鞋底的锦靴,甚至为了更好掩饰女儿的婀娜娇态,在官袍下面也裹了棉花做的假肩假腰,好借以展现出男子汉的宽阔肩背……
不过近来越发逼近夏暑当真炎热难耐,书倾墨她一时懈怠惫懒,私心想着夜里仅她一人在翰林院办公便脱了那套在衣下的棉花假腰背。
然后,然后连胸前那箍得极紧的布条儿也悄悄散了些许,想着将胸前那对生的过分饱满傲人的乳儿稍微放上一放,这般也好缓缓这肥嫩胸脯被紧紧束缚着的难言痛楚,好生透透那股子憋了一天都喘不过来的胸口闷气。
谁成想这夜半无人的亥时深更,不过是去掩个大门她就碰上摄政王来访还要讨杯茶水,不过想来她也没有那么倒霉透顶了。
假冒“书倾文”做了新科状元翰林学士的这数月时间可都安安稳稳地过去了,她行事稳妥一点纰漏错误也没有出过呢!这摄政王就算再神通广大智谋无双,这不过喝口水的功夫也不至于立马就发现她的女儿身了吧!
神通广大智谋无双的摄政王华玺宸还真的发现有些不对了,他本就对这个身带馥郁体香的“书倾文”心存疑窦,此时书倾墨身形在前,他慢跟在后瞧着那人背影。
心细如尘的他一不小心便发现了些许端倪。
书倾墨那一双sū_xiōng虽尚且能用布条松松束住,可此刻夜风习习,轻易便将她一身绯红官袍给吹得袅袅拂动而起。
清风悄然勾勒出她宽松衣袍下那瘦弱伶仃的雪背,还有那细腰随着少女步履纤纤越发衬得如柳枝儿般盈盈不足一握,以及腰肢其下那陡然一翘的粉臀儿根本遮掩不住……
若说华玺宸之前只有两分猜测,现在看见这独属于女儿家的婀娜倩影心中有数,已然多了五六分肯定了。
若是他猜的没错,想来这位“书倾文”就该是女扮男装的书倾文孪生亲妹书倾墨了。
也不知这真正的书倾文究竟是病入膏肓还是不治身亡,总之书家三房为了宫中的太后娘娘便搞了这出妹妹替病兄下场恩科考试,谋得一官半职后顺理成章尚了长公主做了驸马爷。
想来就是要用这驸马爷的身份逼的书家站了太后一系,等日后将他这个摄政王搬倒了,再让这驸马爷或假死遁世让公主新寡再嫁,这个“女驸马”到时也好改头换面做回书小姐风光出嫁了吧!
说话时看着正引着他上台阶的红袍少年清瘦娉婷的背影,他眼中的眸色越发浓重深邃起来。
他轻轻地对着眼前那人喊了一声:“倾墨……”
“啊?”突然被点了名的书倾墨很自然地便回了头,话一出口发觉不对,她急忙出口掩饰:“皇叔怎么突然叫起了舍妹的闺名?还真的吓了倾文一跳呢!”
华玺宸见状已经证实了心中揣测,他唇角弯起笑得和煦,眸中的一派冰冷似乎尽数被春日暖阳给融化了一般:“倾墨姑娘现在怎么样了?我是想问问令妹如今是何模样了!犹记得小倾墨她小时候经常会入宫陪太后娘娘……”
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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