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愧疚。
这么多年,这点愧疚早就消磨干净了,哪里抵得上庶子这些年亲亲热热养出来的情分。
再说,从他的角度想,这个提议确实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作为祖父,他从未真心实意地替魏宁这个小辈想过。
魏平作为魏宁名义上的长辈,这个时候就出来假惺惺的打圆场:“这么好的日子,魏宁你也别惹了祖父不高兴,传出个不孝的名声,对你仕途有碍。”
敲打完了这个侄子,他又接着说:“父亲也是一片慈爱之心,你年岁小,尚且不知道轻重。”
魏宁没接过魏平的话茬,只深吸一口气,又看向在那跪着的徐元嘉。
虽然只在回京之后接受了短短一个月的礼仪训练,但徐元嘉举止投足间却像个土生土长的京城世家子弟。
他本就生得好,便是跪在那里也是如同一株立于山岩的青竹,便是对他“蛊惑”自家宝贝孙子成了个断袖之事颇有微词,也觉得新过门的世子夫人有种谪仙气质,实在和蓝颜祸水的狐媚子沾不上半点边。
她有心想要发作,最后到底还是没有怎么折腾徐元嘉便喝过了茶,还给了十分厚重的改口礼,可谓是做足了表面功夫。
但同性相斥,年迈的雄性天生就对年轻力壮的同性厌恶排斥。
更何况这些年来,久被病痛折磨,荣国公本来就不是什么宽和的人,性子也变得越发古怪。
像魏宁或者是徐元嘉这种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只会激起年迈体弱的荣国公内心的嫉妒,魏宁好歹是流淌着他血脉的亲孙子,徐元嘉算什么。
他没有直接把茶杯砸徐元嘉脸上就不错了,就别想有他对这个男儿媳有半分欣赏怜爱之情了。
明着是做祖父的要给他这个便宜孙媳下马威,实际上是祖孙两个人的对峙,徐元嘉没吭声,只相当听话地维持着举着茶杯的动作。
他的手伸得笔直,腰杆也直直地挺着,但因为臂力和体力不足的缘故,咋一看,徐元嘉纹丝不动,仔细看就能发现,对方的手已经在微微颤抖,白瓷杯中的茶水也泛起了阵阵涟漪。
魏宁心中叹了口气,伸手把那茶水拿起来,然后搁在了一旁的茶几上,顺手又把徐元嘉拉起来。
见魏宁动作,魏平便先发制人:“魏宁,你这是何意?为了个男人,对疼爱你的祖父如此顶撞?!”
老荣国公也极为配合地用鼻子发出粗气,本就如铜铃一般的眼睛对不懂事的孙子怒目而视。
做了这么多年的将军,越是年纪大了,荣国公就越是想要权力,越喜欢被人吹着捧着。
小儿子总是顺着他的意思,贴心得不得了,不像这个和他不亲的孙子,实在太忤逆!
魏宁当然不肯接这顶不孝的大帽子:“孙儿知道祖父真心疼爱孙儿,孙儿也知晓,只是母子情深,孙儿如何忍心斩断弟弟和血脉之间的亲缘?若是外人知晓,又要说孙儿无毒不丈夫。再说,这事情,也须得光弟同意才是,您说对吧。”
他对着荣国公说话,眼神却分明投向魏光。
魏宁用略带恶意的目光在魏光妻子的身上停留片刻,又朝着魏光勾起嘴角,笑容讥讽十足。
魏光本来就不是很乐意让自己的儿子给堂兄魏宁养,他没有父亲魏平的城府,看堂兄这个凶巴巴的眼神,立马嚷嚷说:“就是,我自己的儿子自己养,他要儿子不会自己生啊。”
虽然这些时日,父亲说了很多好处,把他说的也心动,可魏宁和他关系又不好,还这么凶,刚刚那眼神,像要吃人似的,万一魏宁把他儿子毒死了怎么办?
魏平算好了,想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逼着魏宁答应,没料想亲生儿子一个劲拖后腿。
魏宁对堂弟的识趣很满意,看魏光都觉得有那么点人模狗样,他顺着魏光的话说:“祖父的好意,孙儿心领了,不过孙儿还年轻,若是哪朝改了主意,要个孩子也不晚。”
他意味深长地道:“孙儿不过是个凡人,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没法保证能一视同仁。”
魏光一听这话,更加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完全不顾自己的亲爹各种明示暗示:“不成,我坚决不同意!”
他这会已经脑补自己的儿子被堂兄各种虐待的画面了,他亲爹不心疼孙子,他这个做爹的还心疼媳妇儿子呢。
荣国公年纪大了,但也不是完全老糊涂了,他仔细那么一想,也有几分道理,只是想到魏宁的断袖之癖,他迟疑道:“可是你娶了男妻。”
男人又不能生孩子。
魏宁笑眯眯地道:“圣上给我赐了婚,又不是叫我尚了公主,和离难,纳妾易。”
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荣国公自个也有兄弟,他待亲生的两个儿子尚且不能一视同仁,若让他养兄弟的儿子,就更加不用说多有用心。
“罢了罢了,下去吧。”错误是不可能承认的,他把这个话题按下,也不是很想给男儿身的孙媳面子。
魏宁没再逗留,给了个眼神,暗示徐元嘉同他出去。
因为在地上跪久了,血液不畅,徐元嘉走起路来还有几分不利索,下台阶的时候,一个没走稳,差点摔跤。
魏宁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没事吧?”
“没事。”徐元嘉回了句,然而还是有几分心事重重。
两个人并排走在一起,魏宁保持沉默,徐元嘉斟酌片刻后,还是说出了口:“祖父他似乎不大喜欢我。”
魏宁点了点头,清纯好不做作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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