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的话就很幸福了。
此时,从时湛阳口中听到这话,邱十里就预见到了自己一晚上都在琢磨那部手机的未来。
然而,挂掉电话后,他刚准备和母亲道晚安,却见邱夫人对二哥说:“早点回屋睡吧,我和老三有话要谈。”
时绎舟放下报纸,看了邱十里两眼,兀自走了。
邱十里笔直地站在邱夫人面前,他的养母,之前一直是个精秀优雅的贵妇人,近两年却生了重病,据说和淋巴有关,她迅速地衰败下去,年轻如沙般流逝,如今她像一把枯柴,被陈列在沙发上,盖着过于厚重的毯子。
但她的神情未变,她看邱十里时,还是柔和又慈祥。
“想大哥了吗?”她轻声问。
“想。”邱十里点头。
“一眨眼你就十六岁了,你大哥总是和我说,和你相处非常自在,把你当成年人都可以。”
这是在夸自己成熟吗?邱十里羞涩地笑了笑。
“我们这一代,马上就老了,以后老大出去的时候会越来越多,他爸爸做不完的事,最后都要交给他来做,”邱夫人叹了口气,又问:“想不想以后和他一起出去办事情?”
邱十里张大双眼,“我吗?”
“老二和老大合不来的,让他做自己的破事就好,”邱夫人笑了,“但是十里是一个懂事又能干的孩子。你大哥也是十六岁开始和他爸爸出去打拼的,入行早一点,也能积累经验多一点。”
邱十里把每个字听在心里,听得心脏狂跳,他挺直腰杆,高兴得手都在抖,“我一直很想和大哥一起出去……如果我能帮上他的忙,不给他拖后腿,那就更好了。”
邱夫人点点头,“下次就开始吧。”
邱十里吸了吸鼻子,“谢谢您,妈妈,”他不太习惯面对面这么叫,咬了一下唇,“我一定会努力。”
邱夫人还是点头,抱着一杯温水,好像对这件事已然放下心来,却又说道:“对了,在这之前,十里,你还要做成一件事,你要向我,向全家证明。”
“什么?”邱十里明白,想跟着大哥出去做事的人有很多,除了他们兄弟几个,那些经验丰富的红耳钉也都是竞争对手,所以,只要能证明自己,他愿意做任何事。
“自己动手,杀了小七。”
“……小七?”
“老大他们后天中午到家,你要在这之前做干净。”
“为什么?”邱十里刚才还在想任何事都可以,此时,他却猛地头痛欲裂。
“老大让你这样做。他在电话里要我通知你。”
邱十里怔了好一会儿,“不,不可能的,”他忽然笑了,“大哥绝不会这样,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您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要求我在他回家之前动手。”
邱夫人闻言,也沉默了,邱十里绞紧双手,垂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好吧,”半晌,邱夫人终于开了口,“是我要你这样做。”
邱十里一言不发。
“你想问,这件事能证明什么?”
“我想问。”邱十里哑声道。
“证明你的行动力,执行力,还有,为达目的,你究竟能下多大的决心,”邱夫人揉了揉眉头,闭上那双深陷在眼眶中的眼睛,“我知道,这件事会很痛苦,在你看来也毫无实际作用,可是,当这件事是你进入这个行当的第一道门槛,你只能去做的时候,你能够下定这种决心吗?”
“我只知道,”邱十里攥紧了拳头,少有地抬高声量,“我只知道大哥绝对不会想要我这么做!小七不只是我的猫,是我们的。”
“他不想,可他是你吗?他需要再进入这个行当一次吗?”
“大哥从不杀无辜的人,更何况一只猫,一只猫……一直猫没有做错任何事。”
“不杀无辜的人……阳阳的确一直很想做到这一点啊,”邱夫人睁眼,哀伤地看着邱十里通红的眼皮,看着他睫毛下的影,“我明白,在你心里面,大哥是最重要的。可是如果某一天,为了你的大哥,你不得不做他不想让你做的事情,杀和你产生了感情的人,十里,你能不能拿出这个勇气?”
邱十里咬紧臼齿,咬得他浑身上下都是酸麻的。
“这一行非常残酷,残酷到你想象不到的程度,你要证明你有能力承受痛苦,”邱夫人把他握在一起的十指一根一根地掰开,轻轻托在自己枯瘦的手心里,“一只猫而已,比山羊简单太多。羊就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
“那你是觉得我这样问,这样要求,都很残忍。”
“是的。”
“这就是你必须面对的残忍,你的大哥每天都在经历,无论是伤害,还是被伤害,我已经帮不了他很多了,可是他还要继续支撑这一整个家庭,”邱夫人近乎庄重地看进邱十里的瞳孔,“以后,没有你……如果没有你鼓足勇气,站在他前后,他就是一个人经历。”
邱十里也看进她的瞳孔,它们是浑浊的,带泪的,可邱十里终究是没有哭。他只是看了很久很久,眼中雾蒙蒙的困惑渐渐淡了,消失了,转成一种死寂的黑,“好。我杀。”
想了两秒,他又问:“最迟明天,我把尸体交给您,您可以帮我处理吗?”
“交给我吧。会埋好的。”
“谢谢。”邱十里用力握了一把养母的手,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
小七已经回家了,蜷成一个毛团,正在他床尾睡觉,他一推门,它就张开眼,打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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