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发不出。
那人一把抓住他受伤的手,恶狠狠地盯着他,那眸子极为暗,暗得仿佛只能看到里面沈淀的深渊,「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地方。」他缓缓地说,乌黑的发丝在温暖的光芒里是妖艳的色泽,「哥哥,你逃不了的,你只能留在我这里!」
不!
他激烈地喘息起来,血液都仿佛被冻住了,他感觉全身都很冷,似有锋利的刀子扎在身上,留下不能愈合的伤口,他疼得挣扎起来。
蓦然间惊醒!
秦厉风满身都是冷汗,平静的神色有些破裂,似乎没有从噩梦里醒来,他面色苍白地喘息着,发觉自己紧抓着慕容烨的胳膊。那胳膊红红的,满是他留下的清晰指痕,他不由抬起头,慕容烨已经醒了,正静静望着他,「你怎麽了?」
「大概被关太久,我做了噩梦。」
慕容烨没有再问。
秦厉风依旧笑容淡然,仿佛习惯了他的态度,为他掖好温热的被褥,随即起身来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要喝之际,又回头问床上的人。
「你要喝水吗?」
「不用。」这次慕容烨响应了他,然後又静静地望着他,借着窗外的灰白光芒隐约看到他置身坐在桌前,他的脸被阴影挡住,只剩冰凉凉的刚硬轮廓。
他的领口随意地散开,露出片结实的苍白肌肤,他的手端着青色的茶杯,喝水的姿势有些僵,也有些颤抖,仿佛受到了过多惊吓,那握住茶杯的手青筋突起。
「他们关起你,就是因为你拿了我的玉佩。」慕容烨出声问,声音悦耳又好听。
秦厉风吃惊地回过头,「你在跟我说话?」已经很久了,他没有主动跟他交谈,尽管他性子冷,不过他清楚跟他熟了,他的话就会多。而被他厌恶了,他就极快的与他撇清关系,狠不得从没认识一样,跟他说句话都觉不耐烦,更别说主动问他的事。
慕容烨沈默。
秦厉风笑了笑,直勾勾地看着他,趁热打铁地问,「告诉你原因,是不是就会原谅我的行为?」
慕容烨翻身背对他。「睡吧。」他的声音是疏离的,冷漠的动作也表明他的拒绝。
秦厉风胸口闷闷的,像被什麽东西堵住了,他望着那冷漠的背影,眼底滑过丝尖锐的痛楚,「我令你不舒服就回去!别待我屋里!」
「放心,我明早就走!」
秦厉风深呼了几口气,极力压住心底的怒气,悠悠地偏过头,那落在纸窗上的光有些亮,树叶的影子也落在上面影影绰绰。
他望着裹着被子睡的慕容烨,忽然有种无力感,就算先前再怎麽计划,也没想到会走向被他厌恶的局面,他轻手轻脚地躺到慕容烨身边,望着素雅的床帘,想起慕容烨对尹维澜的温柔,无奈地闭上了眼。
不妒忌是假,不在乎是自欺欺人,他没像对尹维澜那样对他,也没将他的心意放心底,跟他待在起总是不耐烦。
相比起他对尹维澜就好得不得了,喜欢什麽就送,要什麽就给,要是他要天上的月亮,慕容烨也会想方设法给,他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他却依旧想得到他。
他在柳色楼待了十七年,认识慕容烨三年,三年来无数次等他说带他离开这,哪怕理由是还欠他的人情,他都不介意,可等了许久,他不开口提也不主动问。
他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只是想离开青楼也有容身之地,可他不明白,於是他只能给自己制造机会,因为没办法再忍耐下去了。
说起来他的忍耐力很强。
母亲也是隐忍的人,她在乡下长大,自小吃尽苦头,後来嫁给父亲,脸上也没有过笑容,父亲很少留在家,时常流连在外,一年到头的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他很懂事不会追问父亲去哪了,怕自己的多嘴引起他的烦躁,而父亲也很沈默不曾跟他多说一句,彼此都这麽沈默,见面也像陌生人一样客气。他不在意这样的态度,只是依旧想自父亲那得到关爱,可他不愿那麽做也从不愿给予,甚至到死都不看他一眼。
现在喜欢一个人。
这个人或许不爱他,甚至不愿拥抱他,既然如此,就由自己主动抱住他,像树藤一样紧紧地拥住他,只是这样就感到很温暖。
随风留云(美强叔受)05
这晚睡得很沈。
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屋里没有灯,窗户也是紧闭的,四下里安静极了,薄薄的纸窗透出温热的红光,秦厉风缓慢地睁开眼,没有动弹。
昨晚的狂乱情爱消耗了他太多体力,只是半边身子凉凉的,床上也没有慕容烨的气息,要不是全身酸胀,他会以为昨晚发生的是场梦。
在床上躺了会儿。
秦厉风就起来漱洗,等整理好自己,就来到後院的厅堂,厅堂很大,置着十张圆形桌子,桌子是红木的,上面摆着足够分量的晚饭。
晚饭依後院的人数来分配。
显然他来的有些晚,十张桌子坐满了人,大多数人都端着碗吃饭,没有座位的则端着碗坐门前吃。
秦厉风盛了饭,走到窗台边坐下,他今早睡了很久,没起来做事,也没跟管家打招呼,但没人来叫他,也没人主动问他没来的原因,或许管家知晓他刚从暗房里出来就让他休息。
不过管家没跟他要玉佩,看来慕容烨没跟对方说什麽,但真要说什麽,他也不会将玉佩给他,自私也罢,放肆也好,他只是想有他的东西而已。况且,他送了尹维澜那麽多东西,什麽琉璃灯,天山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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