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哪位?”
电话的那端沉默了片刻,就在我以为是诈骗通讯准备挂机时,一个明显是处理过的电子音钻进我的耳朵:
“孟先生,你相信神仙教母吗?”
我皱起眉:“你是谁?”
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我会是你的一个伙伴。”
“你监听了我和那位女士的对话?”我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蔓延至全身后,让我感到说不出的愤怒——我孟梁究竟是有多大脸面,四面监视,八方窃听。
“不不不,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我关注您很久了孟梁先生,辛黛瑞拉小姐只是我送给您的一个小考验。”
“所以这个电话是来通知我考核结果的?”我冷笑了一声。
“可以这么说,您考虑加入我们吗?孟先生。”没等我问,他就自我介绍道,“我叫陆绪言。”
我愣了愣,忽然想起来,在安吉丽娜案的最后,那张被模糊处理过的通缉令里,我曾见过这个名字。
“你是想让我加入犯罪团伙?我有病?”
“别这么说,孟梁,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程序正义从不能与真正的正义对等,摸着你的良心回答我,在你看来,和带人硬闯进你家绑架走你弟弟的豪金斯比,放走安吉丽娜的我们算不算什么犯罪团伙?”
我有些惊讶,倒不是因为他的劝解,而是这是我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弟弟”这个称呼。
我还未来得及回答,对面就再次发声:“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这个号码会长时间为你畅通,我们可以像帮助安吉丽娜一样帮助你的弟弟——他正哭闹着要哥哥,你不想和他团聚吗?”
紧接着通讯就被掐断了,甚至没有给我喘息的时间。
我打开窗,猛地一阵风吹进来,吹得我头晕目眩,我赶忙碰上窗子,压下心头的波澜糊里糊涂地准备回去上班,就在这时,我的终端再次响了。
“还有什么事?”我不耐烦地应道。
“什么事儿让你这么暴躁,亲爱的孟同学,工作很忙吗?”
“林路?”我飞快地辨识出那个轻浮的声音,“有事?”
“我提醒你别忘了今天晚上来复查。”他语气轻快地道,“顺便院里有个派对想请你参加。”
“不感兴趣。”我懒懒地答了声,一下班我就得回去陪桑桑,没有闲暇和这个油嘴滑舌的白大褂周旋。
“你会后悔的,这可是我趁豪金斯出差偷偷搞的天使派对。”
“天使派对?”我一挑眉。
“就是你想的那样,豪金斯院长的安琪生日,我打算给它庆祝一下,把院里所有的安琪集中起来搞个派对,大家一起吃吃维多利,怎么样,来不来。”
“来。”我毫不迟疑地答应了,我知道林路的潜台词是什么,拒绝这次派对我的确会后悔,陆绪言说得没错,我很想念我的弟弟。
对面传来满意的笑声,他用一种“我就知道”的语气说:“时间地点会简讯发你,晚上不见不散。”
挂掉电话后,我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林路的一通打断了我乱麻一般缠在一起的思绪,也让我觉得未来逐渐明朗,日子也不再那么难熬。
光标移到那通位置的通话记录上,我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删掉陆绪言的号码,而是给桑桑拨了个电话,告诉他今晚我会晚些回去,然后卖了个可怜求他原谅。
桑桑的声音依旧清透,大约能被通感成薄荷似的甜,让我一下子打起精神来,倒是他,语气中有几分困倦,我嘱托他去睡个午觉,甚至隔着电话监督他躺上床,盖上被子,才挂掉了通讯。
打点完这一切,我心平气和地回到办公室,陆绪言的电话不再能够动摇我,我不希望,至少此时此刻我不希望,这平淡安恬的生活被打乱重编。
晚上的派对比我想象中的更有意思,林路这个人也比我想象中更多了几分人情味——我没想过他能这般放下架子,装疯卖傻地去哄那一屋子奇形怪状的安琪。豪金斯的孩子意外的很可爱,尽管他的耳下颈侧长着数枚骇人的肉瘤,但当他发自内心地笑起来的时候,憨憨的特别适合逗弄,我去揉弄他那头肖似朱莉娅的卷发时,甚至会忘记他的父亲与我之间的血海深仇。
而我的弟弟,我的孟安琪,他始终安静地躺在摇篮里,当我摇动晃椅时,他漂亮异常的脸上会露出动人的笑容,他会轻轻柔柔地用气音喊我:“哥哥……哥哥……”
我暗自发誓迟早有一天会带他离开,然后跟着林路进入他的办公室,只见探测仪上的数值从上回的“339”降到了“186”。
“胜利在望。”林路发出一声惊叹,“你就快修成正果了,恋爱的力量真是可怕,我也想去找个老婆了。”
我难得没有跟他抬杠,而是发自内心地笑了笑,仔细地思索了一会儿后,我走进厕所的隔间,拨通了白天那个陌生的号码,郑重其事地告诉陆绪言,我决定拒绝他的邀请,我说我很满足于当下的生活,我不渴望任何变数。
陆绪言并没有死心,他仍然试图用他的“正义”、“理想”以及他所了解的现状来劝说我,只是这一切止于一个突然插进的紧急通讯。
我立刻紧张了起来,我设置的紧急通讯只有一个,就是家里的备用终端。
通讯一接通我就着急地问道:“出什么事了?桑桑?”
“孟梁……”他低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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