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真是一群疯子……”朱莉娅蹲下身捡起一份文件,喃喃地说道,“超乎我想象的多。”
纸张特有的味道飞快地逸散,理智逐渐回笼,我看着那装满档案的工作台,毛骨悚然。
每一份文件都是一条人命,蓝宫暗地里做着基数如此庞大的黑色交易,他们究竟将这些孤儿藏在哪里?
我问朱莉娅:“这些档案信息与失踪的孤儿能对上吗?”
“能对上。”朱莉娅毫不迟疑地回道,紧接着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将柜门拉得更开,一大摞文件从顶部掉下来。
“天上?”我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天花板。
朱莉娅冷笑了一声,忽然动作极快地掏出一把消音枪,对着天花板猛射了两下,刹那间,四周的钢钉卸落,如天空倾下骤雨一般,数以万计,乃至更多的文件倾落而下,飞舞的纸张如漫天白羽,很快就在地上堆积出一座小小的雪山。
它们的数量是那么多,仿佛一场下不完的雪。
我怔怔地看着覆盖住我脚背的纸片,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
“这一切都是变态的,所以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始终在我的脑海中萦绕不散——我想毁掉它们,毁掉它们全部。”
“良知一次又一次地阻止着我,我不断地告诉自己,我没有权力代表一群有思想和智慧的生物选择生死,但是现在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看啊,这群可怜的甲虫,它们被操纵着走进海水,它们的腿上有伤口,膝上有疤痕,高浓度的盐水分明让它们痛不欲生,但大脑中的程序却麻痹了它们的知觉,让它们带着微笑走进来,它们那么痛,脸上却写着‘啊,原来这就是快感’,它们的疮口烂了,生了蛆虫,白脓流污,但它们的认知中这却是极致的美丽妆容。”
……
我的世界空了一瞬,是光屏里传来的声音惊醒了我。
“他……陆绪言想要做些什么?”我猛地看向朱莉娅,“他想杀掉所有的雌性?”
朱莉娅没有理我,她仰头看着破碎的天花板,神情夸张得像个第一次看到雪的女孩。
我再次看向屏幕,只见陆绪言带着他身后的雌性一步步走向深海,背后远远地传来嘈杂的背景音:
“开枪!快开枪!拦住那个疯子!”
“不能开!他含着芯片炸弹!这个距离会把我们所有人都炸没的!”
“那这些货品怎么办?去救啊——去救——能救一个是一个!”
我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冲到电脑旁,可我的脑袋却是空白的,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像朱莉娅投去求助的目光。
“你是傻子吗?”朱莉娅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嘲笑了声,“这场表演我和陆哥筹划了这么久。再说了,早就告诉你这个不是超级电脑,控制不了外面那些雌性。”
我握紧了拳,掌心几乎被掐出了血,这时一份雪白的文件贴落在我的脸上,我伸手想把它拂去,却在视线聚焦时停住了动作。
“不……这不是真的。”我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祈祷这是一个梦,然而事实就这样摆在我的眼前。
这是一个男孩的档案,一个来自圣玛丽孤儿院的男孩。
他的眉心有一颗红痣。
我一时间感到天旋地转,所有的真相都被剖开了,事实像一副血淋淋的内脏一样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档案?为什么按照研发标准来算蓝宫入不敷出还能持续运营?为什么失踪孤儿的数量如此巨大却不见踪影?
雌性,所谓的雌性从来就不是什么人造生物。
他们是被改造的,活生生的人!
我无法想象那群被改造的孩子遭受了什么,他们的大脑是怎么被洗成一张白纸的?那群白大褂是怎样打开他们的身体,在他们体内植入原本不应该存在的器官,又是怎么把他们变成不停地发情、怀孕、发情、怀孕的移动子宫?
甚至我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我欺骗了他们,欺骗他们爱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欺骗他们用爱情绑住自己、约束自己,心甘情愿地成为一个繁衍的道具。
“朱莉娅!!”我猛地看向身后,将手中的档案用力地砸过去,“你们早就知道吗?”
“不知道。”她几乎是冷血地说道,“但也不意外,不是吗?”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赤红着眼睛看向远处的光屏。
陆绪言依旧在高声宣讲着他的正义与理想:
……
“人类永远在社会的夹缝中寻求自由,自由是无数哲学家探讨的终极命题。人不能把自由定义为为所欲为的权利——那是特权,那部分茹毛饮血之人的特权,凡人所能寻求的终极自由是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不必为而为之’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归根结底来自原初形态的yù_wàng,来自‘浪漫的爱’。”
“我知道你们认为我在说疯话,你们认为我不知所谓,可是这却是我思索多年的信仰,‘浪漫的爱’,多么理想化的东西,在最早的时候它总是寄生于错误的故事——王子迎娶灰姑娘,公主下嫁平民,男xìng_ài上男性,人鱼爱上渔夫,它给人以一种不同寻常的力量,让人类选择抛弃阶层、人伦乃至生命去选择满足某种原欲,选择抛弃一切重要的东西去填补虚幻的理想乡,它可以使帕里斯偷走海伦,也能够让亚瑟血战亚克逊,它是蝼蚁所坚持的最后一点自由,像人鱼公主、像罗密欧与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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