跄扑来。大圣回转过身,尚未开腔,那小猴儿便伸出两条小胳膊,一把抱住他的腿,一叠声地说道,“大圣爷爷大圣爷爷,你是不是要出远门去了。你别走,陪我玩儿,陪我玩儿。”
这小猴儿名叫孙胖桃,生得圆墩可爱,深得大圣之宠。他弯腰抱起小猴儿,悄悄拔了根毫毛,变出一串指甲大的小桃子,挂在小猴儿脖子上,哄它高兴道,“我这次出门用不了多久,待你数清脖子上一共挂了几个桃子,大圣爷爷就回家了。”
胖桃摸了摸脖子上的串串,这才高兴起来,搂住大圣的脖子,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好容易打发走了小猴儿,大圣继续逗自家师弟,“方才是我错了,你是我师弟,不能乱了辈分称谓。赶明儿我就让孩儿们都叫你‘玉龙爷爷’,你说这样是不是更合适些?”
玉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终是忍无可忍,扑到他身上泼魔猢狲地骂了一通。大圣顺势张臂圈住他,细细地吻了半晌,才将对方安抚下来。
嗯,气得嘴唇都抖了,真是可爱。大圣心中暗道。
闹了好一会工夫,大圣最后还是穿了平日出门访友时的淡鹅黄袍子,勒一条云锦丝绦,轻装与玉龙同行。临行前自然也将早已备好的贺礼给玉龙过了目,乃是摘自花果山巅的一株红瑶玉芝。大圣得成正果后,山间万物感其真意,各自灵通,这玉芝已有八百年之龄,生得挺拔剔透,宛若如意之姿,端看体容便知非凡俗之物。
玉龙满意地点头,将礼盒交还给大圣,与他并肩一道往东海而去。一到海边,便即化作真龙原形,双瞳有神,长角威武,项系镇海明珠,白玉般的龙鳞周身裹着金色瑞光,气魄华美,有穿云之势。颀长龙尾横扫过海面,顷刻飞溅起万千碎玉,龙啸声共海浪长吟。
大圣善七十二变,见玉龙身姿俊秀,气吞烟波,当即暗念口诀,摇身也化作一条雄浑青龙,爪下生风,推波掀浪,追逐玉龙而去。
玉龙扭头见了,长啸一声,甩尾直入云霄。青龙很快追上了它,与它一道在云海中翻腾嬉戏,时而双尾交缠玩闹,时而挥爪相向,作势互斗,见了巡天的神兵神将路过,便悄悄躲在厚实的云彩之中,龙首相依,极是亲昵。
玩耍了一阵,二龙拨开重云,双双纵身跃入东海,激起千仞飞浪。
大圣在陆上无所不能,惟独不熟水性,一下水即刻变了回来,口念辟水诀。玉龙随在他身旁游弋,龙目中露出狡黠笑意,伸出一只前爪搭在大圣肩头。大圣以为他有话要说,便停下脚步,回转过身。冷不防硕大的龙头挨上来,凑近了亲他的唇。未待大圣退闪,玉龙便化作人形,唇舌犹自亲密无间,双手仍是搭在他的肩头。
大圣顺势搂住玉龙,只觉对方将一颗清凉的小珠子度入自己口中。虽然玉龙的舌尖抵入他口中交缠不休,迫得他无法继续念诵口诀,却也并不觉得水下如何难受,与在陆上全无二致。
此时玉龙骤然放开他,敏捷地退后几步,笑道,“这‘辟水珠’,你留着吧。”
大圣知道玉龙在自己面前脸皮薄,便是有宝物相赠,也总要绕几个弯。他作势想了想,道,“俗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更何况还有玉龙三太子的香吻奉送,万年难求。所以我看还是——”
玉龙咬牙,正欲再同大圣较劲,却听得远处传来几声欢呼,“是大圣和玉三太子来了!”几员赤头虾匆匆迎上前来,恭敬行礼道,“龙王已等候多时。”便簇拥着二人往水晶宫方向而去。
他二人一个是佛界战神,一个是八部天龙,都是东海恭迎的尊崇上宾,早在二人化作青白双龙翻云倒海时,龙宫便已有机敏的兵将禀告了龙王。众人等了半晌,迟迟不见二人踪影,心中不由纳罕。西海龙王敖闰虽是玉龙生父,然而他如今已是佛界天龙,不好再逆子孽畜地乱骂,也只能暗自腹诽。
二人携手踏进宫殿,大圣见在座宾客大都是熟面孔,二十八宿,四大天王,河汉群神,也就不加拘礼,只笑道,“让大家久等了。老龙啊,别介意。”
敖广满面红光地迎上来,连连摆手,“大圣说哪里话,咱们可是老邻居、老朋友了,”说着忙向他引见今日成婚的爱子。那新郎官样貌英武,却是个直肠子的实诚小伙,一开口就毕恭毕敬地叫了声孙大圣叔叔,玉龙在一旁听得险些笑破肚皮。
敖广也觉得这辈分有点乱七八糟,连忙转移话题,拉住玉龙的手道,“玉侄儿,大圣不是外人,你代我好好陪他,今日宾客众多,我怕照顾不周。”玉龙乖巧地点头应是。
大圣大方地一挥手,“老龙,你就不必与我客气了。这水晶宫我也熟,我与师弟四处逛一会儿。”
“大圣请便。”敖广拱拱手,又匆匆去招呼其他宾客,委实繁忙。
诸仙君见了大圣、玉龙,也纷纷上前搭话,有各路大会上隔三岔五见面的,有一别数百年今日重逢的,把盏各叙情谊。师兄弟二人与其闲聊一阵,玉龙想去瞧瞧宫里的婚庆布置,便给大圣递了个眼色,大圣会意,寻了个由头暂别一干旧友,与玉龙往长明殿后而去。
殿前喧嚣热闹,殿后出入的都是自己人,便清静得多。沿路张灯结彩,红绸绕梁,明珠闪烁,灵气氤氲,大圣赞道,“不愧是老龙,比起人间帝王娶亲,更见华贵不俗之相。”
玉龙问道,“你去过人间帝王家?”
大圣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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